?”
“我?”荀久疑惑著指了指自己。
年輕人抿唇不語,眸光卻一再晦暗幽深下來。
“自然是客人吶!”荀久察覺到了年輕人的異樣,笑得有些勉強,“莫非你認識我?還是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我?”
年輕人怔愣一瞬,爾後偏開頭,冷聲道:“抱歉,本店並沒有你說的那種紙。”
“不會啊,上一次我來的時候就見到了。”荀久無辜地眨了眨眼,“這位公子,你既是生意人,為何還會有不願意賣給客人的東西?”
“我說了沒有便是沒有!”年輕人面色冷凝,“你若再無理取鬧,當心我不客氣了!”
扶笙眉稜一抬,“本王倒想知道你如何對她不客氣。”
扶笙的氣場,向來很少有人能撐得住,但荀久著著實實看見眼前的年輕人眼眸平靜,面上依舊是那副清冷的神情,彷彿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當朝權傾天下的秦王一般,一字一句重複著他剛才的話。
“不論你們是誰,倘若是客人,在下開門歡迎,若是來鬧事找茬,那麼不好意思,恕小店鄙陋,無法承載兩位神尊,還請移步他處。”
扶笙面色凜冽下來。
荀久感受到了他周身氣息的寒涼,空氣中似乎有暴雷閃電無形滋生,淺吸一口氣,荀久趕緊開口,“這位公子,你們這兒都有些什麼紙?我們買便是了。”
“所有的紙都在架上。”年輕人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店內擺放整齊的架子,“姑娘大可隨意看,瞧中了哪種,告訴我要多少就行。”
荀久假意噙著笑走到架子旁邊掃了掃,指著剛才被他翻上來的那些被蟲蛀過的紙,問道:“這些明明已經壞了,為何不丟棄,反而要將其翻上來?”
“這些是樣品。”年輕人安靜道:“姑娘若是看中了,我可以去倉庫為你拿完好無損的。”
“倉庫?”荀久眸光一動。
年輕人沒再回答,立在一旁等著她挑選。
被這樣一雙古怪的目光盯著,荀久有些頭皮發麻,隨意看了一種,她伸手指了指道:“我就要這種,請問多少錢一刀?”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答:“姑娘要買的這種是本店最普通的紙,二十文錢一刀,你要多少?”
荀久不太懂得這個時代的一刀紙有多少張,悄悄走到扶笙旁側低聲問:“阿笙,這個一刀紙有多少張?”
“一百張。”扶笙道:“你又不是買去用的,隨便意思一下就行了。”
荀久沒把扶笙的話聽進去,她在琢磨要買多少紙才能讓這個討人厭的年輕人搬不動半天出不來倉庫,然後為她製造尋找月面松紋的契機。
猶豫了一會兒,荀久道:“我要十刀!”
“十刀?”年輕人有些訝異,面前的姑娘一看就是有錢人,可開口卻要本店最便宜最普通的紙,而且還一次性買這麼多,作何用?
“怎麼,莫非你沒有庫存?”荀久得意地揚了揚眉梢。
“有。”年輕人看她片刻,收回視線,語氣難得的溫和了些,“姑娘請稍等,我這就去倉庫取來。”
荀久笑意盈盈地點頭,順便擺擺手,“去吧去吧!”
年輕人很快就從屏風後頭的中門去往後院。
荀久四下掃了一眼,朝著扶笙遞了一個眼色,壓低了聲音道:“阿笙,分頭行動,我們一人負責一邊,務必要將那張月面松紋紙找到。”
扶笙輕輕頷首過後與荀久一人站在一邊,專往角落裡翻。
荀久自然是前往上一次季黎明發現裝了月面松紋錦盒的那個地方,只可惜莫說錦盒,便是那個地方的紙張都被重新挪動過了,一番尋找下來,二人全無所獲。
荀久洩氣地將身子倚靠在架子上,幽幽嘆了一聲,“看來是被那老頭另外找地方藏起來了。”
擺放紙張的木架歷經時光的摧殘,朱漆脫落了以後逐漸腐朽,又沒有人修葺,脆弱得可怕,此時被荀久這麼一靠,終於支撐不住“轟隆”一聲往後面倒,後面的架子也支撐不住,一排順著一排地倒,直到這個方位上的架子全部倒了下去才停止。
如此排山倒海的聲音,荀久毫不懷疑站在這條大街盡頭都能聽見。
看著方才還整整齊齊的架子頃刻間傾倒斷裂,紙張四散開來,亂成一團的樣子,荀久呼吸窒了窒。
“該死,闖禍了!”荀久暗罵一聲過後蹲下身想去撿拾地上散亂的宣紙。
斜刺裡,扶笙潔白如玉的修長手指伸出來輕輕釦住了她的手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