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被水浸溼將上面的墨跡給磨滅沒了,怎麼可能還會自己顯現出來?
“興許你的猜測是對的。”扶笙破天荒的支援了她這個荒誕不經的想法。
“怎麼可能?”荀久驚訝地張了張嘴,“先不說這些紙張上面沾了水,就拿紙張的年限來說,絕對不會只有三五年那麼簡單,這麼長時間的擺放,能不殘破就算不錯了,真的還能有字跡再顯現出來嗎?”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扶笙抬了抬手中的宣紙,挑眉道:“我敢說,這張紙之前是完全沒有字跡的,只不過是紙鋪的主人不曉得用了什麼辦法才讓它逐漸顯了出來。”
“對哦!”荀久恍然大悟,“我剛才還看見那個年輕人將壓在下面的紙全部翻了上來,看樣子,他真的是在曬紙。”
扶笙眸光深邃了一些,“現在的重點不在於他們是如何讓字跡顯出來的,而是他們手裡為何有南岷國的秘史?”
“要不要去問問璇璣老頭兒?”荀久道:“雖然那個糟老頭子總沒個正經,但我覺得他應該曉得不少事情,你親自去問,興許能有意外收穫。”
扶笙面露無奈,“莫說去找他,就連當初女皇陛下從殯宮墓穴轉醒回到皇宮那天,璇璣閣主是如何離開的我都不知道。”
“不會吧?”荀久覺得不可思議,“老頭兒有這麼厲害?”
扶笙笑道:“不厲害的話,他就不可能是閣主了。”
“說得也是。”荀久點點頭,“就連大祭司也要禮讓三分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普通人?”
“算了,這件事等以後有機會去到岷國再查,我們先回去。”扶笙重新將那張紙捲起來塞進袖中。
荀久沒再說話,兩人徒步前往雲水齋。
雲水齋一如開張那日人流如潮,生意火爆,一樓到三樓的婢女小廝們人人忙得暈頭轉向,但無一人有怨言,因為荀久這個東家給他們的月銀製定了提成方案,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生意越好提成越多,高興都還來不及。
繞過人群去三樓瞟了一眼新款衣服的程序,荀久與齊夫人以及幾位繡娘打了聲招呼後便下來坐上扶笙的馬車準備回府。
“今日我搬遷至新府邸,理應請你們一頓喬遷宴。”荀久道:“你若是待會兒沒事的話,就直接跟我去新府邸吧!”
“好。”扶笙含笑應了。
荀久有些困,打了個哈欠後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他懷裡逐漸進入睡眠。
不知為何,每次有他在身邊,她總能睡得特別安穩,連夢都不會做。
但不可否認的是,荀久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了一層保護傘一樣,不管有再大再糟糕的事情發生,都有他會替她頂著,她不必焦慮得輾轉難眠,食不下咽。
扶笙扯過旁邊的薄衾蓋在荀久身上,看著她俏麗嫵媚的容顏在這一刻安靜下來的樣子,就好像夜幕下的海棠,猶自靜靜地盛開,一點一點,無香卻能驚人眼。
伸出指腹,他原本想撫摸一下她瑩潤的薄唇,卻又怕驚擾了她的睡眠,索性作罷,只將她摟得更緊。
荀久即便是在睡夢中,也能感覺到扶笙獨特的氣息,一股暖流自自四肢百骸匯聚至心尖,她於夢中彎了彎唇,側了個頭繼續睡。
得見她這個樣子,扶笙好笑地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撩簾看向外面。春年的氣息愈發濃重,便意味著大婚越來越近,那一天,那一夜……不會遠。
女帝考慮得極其周全,將荀久的新府邸與扶笙的秦王府安排得極近,位於長纓大街上。
馬車於一炷香的時辰從西城到達長纓街的御前醫師府邸。
扶笙本想抱著荀久下馬車讓她進去接著睡,豈料馬車才停下,她便悠悠轉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他淺淺一笑,問:“到了?”
“嗯。”扶笙應道:“你若是還覺得困,待會兒進去以後可以再接著睡,不必顧慮其他,反正你的喬遷宴怎麼也得等到晚上去了。”
“睡不著了。”荀久從他懷裡直起身子來,理了理衣襟和微有些散亂的頭髮,“這可是我正式的府邸,自然得親自監督著他們佈置,否則佈置的不好我不喜歡。”
“果真不困了?”扶笙笑著問。
“真不困了。”荀久道:“再說了,你在我府上,我哪裡能安心地睡得下去?”
“其實我可以替你監工。”扶笙替她將海水紋白玉簪插好,這才撩簾讓她先下去。
“得了吧!”荀久撇撇嘴,“我可不想一會兒季黎明過來的時候死命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