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不寵的地步,這讓她很多時候都懷疑自己其實是在做一場虛幻的白日夢,可是他的呢喃他的氣息又那麼真實。
自從在九重宮醒來之後,荀久每次看到扶笙對著他深情款款而魅惑地笑,她就在懷疑這位真的是五百年前的呆瓜扶言之轉世投胎?為什麼除了容貌,別的什麼也沒轉過來?
瞧見荀久晃神,扶笙走過來挨近她身邊坐下,溫聲問:“在想什麼?”
荀久撇撇嘴,她才不會把自己這些無聊的想法告訴他。
心念一轉,荀久道:“我在想,今日便是鎮國將軍府為徵義這個親外孫設宴的日子,事情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會不會按照我們預計的方向進行下去?”
扶笙若有所思,含笑看著她,“你猜猜這件事會引來什麼後果?”
荀久認真想了想,“你讓扶啟攛掇王美人去請董家戲班子,再讓鎮國將軍府的人於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董家戲班子請回府裡,最後王美人來岷王面前哭訴,目的是觸動岷王對江氏隱忍的最後一根底線,岷王必定會大怒,一怒之下肯定親自去鎮國將軍府,不管戲臺上你們編排的是什麼戲,最終都會徹底將岷王的怒意激發出來,按照我的推測,江氏難逃一劫。”
餘光瞥見扶笙眼眸中的狡黠,荀久小臉一垮,“怎麼了,難道我猜得不對?”
“過程對,結局錯了。”扶笙道。
荀久一怔,“結局錯了?難道不是岷王一怒之下削了鎮國大將軍的職位,或者讓江氏受到其他懲罰嗎?”
“這是正常思維。”扶笙幽幽道:“可實際上,我這次要對付的並非江氏,而是岷王。”
荀久徹底愣住,眨眨眼,“究竟是怎麼回事?”
扶笙解釋道:“按照你的推測,岷王的確是很有可能震怒之後下令做出對江氏不利的舉動來,可是他沒有充足的理由,因為他憑藉的只有徵義是禹舒陽,是十年前屠盡龍騎將軍府的兇手這一條理由,再不濟,他會說鎮國將軍府窩藏重犯。這樣一來,岷王便自己露出了破綻,江家那幾位後宅婦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老夫人趙氏,她一定會揪住這一點不放,讓岷王拿出當年慘案的證據來,岷王自然拿不出,因為就是他自己派的人滅了龍騎將軍府。”
荀久恍然大悟,“原來你打著配合三王子對付江氏的名義,卻原來等在這兒先收拾岷王呢!”
說完,荀久衝扶笙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男人果然是腹黑精明得令人髮指,只怕三王子到現在都還和她一樣傻傻認為今日倒黴的會是江氏,殊不知扶笙早就拿捏好了這些人的心思,讓劇情來個大反轉——岷王當著朝中大半官員以及賓客席上的眾多百姓被老夫人趙氏堵得啞口無言。
百姓必定會開始懷疑岷王當年緝捕禹舒陽的動機。而民心也會在這樣的懷疑中逐漸動搖,直到徹底對岷王失望。
“高人啊!”荀久由衷讚歎。又問:“接下來呢,你準備怎麼做?”
扶笙道:“這種時候,就需要挑個適當的時機讓適當的人出馬來澄清當年的真相,指證是岷王親自派人滅了龍騎將軍府。”
荀久認真想了一下,“事情過去了十年,按理說當年的相關人員都不在了,這種時刻,最適合出現的人是三王子扶啟,因為這樣一來可以籠絡民心,可是扶啟顯然對當年抄家的真相一無所知,他沒有證據,如何指證?”
“那就不用他。”扶笙淡淡垂下眼睛,手指在棋盤上隨意劃了一下,慢慢道:“岷王身邊有一個人是江氏怎麼都收買不了的,那個人也是眾所周知的岷王忠僕,當年的事,他一定知道,如若他能站出來,那麼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荀久雙眼一亮,“你說的是岷王身邊的大太監劉廣?”
“就是他。”扶笙點頭。
“可是……”荀久皺眉,“你也說了劉廣是岷王死忠黨,連江氏都無法收服,他怎麼可能會站出來指證自己的主子?”
“這得多虧鬱銀宸。”扶笙道:“他的人查到劉廣在王宮裡有一個侄子,巧的是,劉廣的侄子站的是江氏陣營,叔侄倆雖然陣營不同,但私底下的關係卻是鐵打不動的。”
荀久心思一動,想著這可有意思了,都說江家勢大,內連宦官,外持朝政,看來一點都沒錯,竟然能讓叔侄倆佔了不同的陣營。不過這兩人也算理智,陣營不同還能保持著這中間的親情,實在難得。
“劉廣的侄子兩日前死了。”扶笙補充了一句。
“什麼?!”荀久滿臉震驚,“這……該不會是鬱銀宸的人下的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