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你看看你,方才還讓你隱忍,怎麼這才一會兒,你這暴脾氣又發作了,九重宮幾百年來的確是凌駕於王室之上,莫說你,就連岷王,就連我都痛恨九重宮,可是毫無辦法,九重宮是民心所向的地方,我們只能遵從百姓的意願跟著他們一起信仰九重宮,信仰女王鳳息,也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王室安穩,百姓安泰。”
扶琰頗為不服氣,“母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兒臣可不想等我繼位的時候還要依著鳳息的名頭去九重宮祭祀,這樣的話,兒臣和傀儡木偶還有什麼區別?”
王后眸光幽深道:“母后自然也不希望你活在鳳息的陰影下,你父王便是因為這層陰影而陷入魔障,這麼多年來殘殺了多少……”說到這裡,王后才察覺到失語,趕緊改口,“九重宮與王室看似相輔相成,實則勢不兩立,琰兒你先別做出任何動作,一定要隱忍,等你繼位,等岷國江山成為我們江家的,到時候你外祖父一定會為你出謀劃策對付九重宮。”
扶琰的外祖父江燁是岷國一品鎮國大將軍,手握重權,這些年江家內連宦官,外持朝政,岷國朝堂幾乎有江家一半以上的血液,這也正是岷王越來越厭棄王后以及意圖長生不老的原因之二,原因之一自然是不甘心屈居於女王鳳息的陰影下。
扶琰也並非愚蠢之人,王后說得這些他全都懂,想到不久的將來岷國江山即將落入自己手中,扶琰那顆躍躍欲試的心便跳動得更為厲害了。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等自己登基,一定不遺餘力先踏平九重宮,將岷國這幫愚蠢的百姓從夢中喚醒。
王后看著外面的繁星夜空,突然冷笑,“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
徵義於宮宴上消失不見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岷國王宮,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不足為奇,但巧就巧在徵義剛好在宮宴上消失不見,雖然當日的宮禁侍衛都說看見徵義跟著秦王他們走出了宮門,可到底那個時候人流擁擠,誰也沒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失蹤的。
收到訊息的岷王第一反應是這件事肯定是秦王他們設計好來對付自己的。要知道秦王雖然沒有封國,但女帝早就對他放權,秦王在外擁有女帝大權,秦王身邊的侍衛失蹤便如同女帝身邊的女官失蹤,這可是大事!
岷王心中怒意滾滾,卻又不能發作,找來一幫臣子秘密商議對策,當然,這些臣子裡自動忽略了鎮國大將軍江燁以及江家的那部分勢力。
岷王一向忌憚江燁,自然是能不讓他參與便不讓他參與。
經過朝臣們一早上的商討,一致認為岷王該派出精銳全城搜尋以表誠心,免得秦王借題發揮,另一方面,還得撥出一部分暗衛查探仙遊行宮那邊秦王他們的動靜,如若發現徵義根本就沒有失蹤,便可以趁機反將一軍,讓秦王失去民心,尤其可以好好打壓一下轉世女王秦王妃。
岷王聽罷也覺得此法甚妙,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吩咐人下去佈置了。
……
中午時分,王宮裡來了一個面白無鬚的老太監,老太監笑眯眯地給扶笙和荀久請了安,這才道:“殿下,岷王派遣老奴來要一張徵義護衛的畫像。”
荀久問:“可是岷王下旨全城搜尋?”
老太監答:“岷王的確是這麼吩咐的,可是王宮裡見過徵義護衛的人少之又少,有的人見過了也沒記住他的容貌,故而,岷王讓老奴前來。”
荀久聽著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看了一眼扶笙,發現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荀久低聲問,“可是覺得哪裡有問題?”
扶笙搖搖頭,“說不上來,總之有些奇怪。”
荀久也覺得有些奇怪,十年前,岷王下旨全國通緝禹舒陽,十年後他再下旨,卻是全國搜尋徵義。荀久心中清楚,岷王很可能已經察覺到或者已經在懷疑徵義的身份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會不會是岷王為了試探徵義禹舒陽的身份而特意將他擄走,為的就是找人前來索要這張畫像與十年前的作對比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鬱銀宸的護衛不可能查不到蛛絲馬跡。
荀久甩甩腦袋,斂去思緒,笑看著老太監,“公公先去前廳等著,待會兒自會有人把徵義的畫像送過來。”
老太監鬆了一口氣,躬身告退去了前廳。
扶笙目光一凜,閉上眼睛放出神識四下查探了一番,這才緩緩睜開眼,冷然道:“岷王那個老狐狸果然懷疑我們是在自導自演,已經安排了不少武功高強的隱衛潛伏在行宮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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