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越高的女子,懷孕期間越弱,可想而知從十月懷胎到一朝分娩這個過程有多艱難。
算下來,女帝是澹臺引的表妹,從前不知情的時候,她關心女帝是因為家族的使命,為了早日拿到神權世襲文書,然而現在關心女帝,卻全是出自於親人之間的關照。
澹臺引微微一嘆,她還是低估了女帝這說一不二的脾性,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讓她改變主意。
角義心有不甘,殿下這個時候並不在燕京城,臨走之前囑咐過他們幾個護衛一定要保證女帝的安危,顯然,殿下那個時候就預料到女帝很可能會在近段時間懷有身孕,可還是晚了一步。
想到這裡,角義有些悔恨,若是他能早一步進宮,早一步知道女帝有喜,興許就能成功阻止大司馬和大祭司去齊國。
嘴唇翕動,角義還想再勸說,旁邊澹臺引不著痕跡地遞了個眼色給他。
角義一怔。
澹臺引微微搖頭,對著帷帳裡面龍榻上的女帝道:“陛下,臣有個好主意。”
“你說。”女帝語氣緩和了些,她很清楚這兩個人是為了她好,可子楚他們這麼多人在岷國都無法搞定的事,想必是十萬火急的,她身子虛弱尚且能躺在帝寢殿修養調理,子楚他們那邊卻不行,萬一她為了一己私慾耽誤了子楚的大事兒,那麼即便最後成功生下孩子,她也會對子楚愧疚一輩子的。
女帝仰頭看著帳頂。她就這麼一個弟弟,而且還是從小就同甘共苦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親弟弟,她怎麼忍心讓他失望?
晃神間,耳邊聽得澹臺引道:“臣可以讓我哥哥前來保護陛下的安危。”
女帝一怔。
若非澹臺引提起,她險些忘了澹臺逸那個老東西並非只有澹臺引一個女兒,他還有個本事高強的兒子澹臺君和,是澹臺引的親哥哥。
這一次,女帝沒再反駁。澹臺君和自小就是跟在澹臺鏡手底下學的本事,女帝相信她外公的眼光,一定不會差,若是有這個人在,她也可以放寬心讓澹臺引他們幾個去齊國。
沒聽到女帝回答,澹臺引又道:“臣去齊國的這些日子,神殿需要有人主持大局,然而小祭司年歲小,其他神職人員又沒有那麼高的修為,故而臣請旨讓臣的哥哥澹臺君和前來頂替大祭司之職一段時日。”
女帝再三思考之下,終於點頭,“好。”
澹臺引面露喜色。
角義緊繃的臉終於緩和下來。
花脂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有人保護陛下的安危就好。
有了法子解決,澹臺引心中一塊石頭落下,與角義一起躬身告退。
出門以後,角義挑眉看著澹臺引,“真想不到你還有個哥哥。”
澹臺引笑笑,“莫非你以為本座是獨生女?”
“以前倒的確是這麼認為的。”角義回以一笑,靈山那些人物的資料,他們幾個護衛沒辦法弄到手,所以角義不知道澹臺引的家族關係也很正常。
兩人一道往外走。
快要到岔路口的時候,角義才偏頭看著澹臺引,“大祭司,你懂不懂醫術?”
“我不懂醫術。”澹臺引道:“我只懂得用毒。”
角義面上劃過一抹失落之色。
澹臺引注意到了不對勁,忙問:“怎麼了嗎?”
角義想了好久才道:“商義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若是再不醫治,只怕會就此喪命。”
澹臺引被他這番話嚇了一跳,“你可莫要開玩笑,商義雖然是你們幾個裡面年歲最小的,可他畢竟受過秦王的親自訓練,怎麼會說病就病了,而且還病得這般嚴重?”
不及角義開口,澹臺引又問:“他患的什麼症狀?”
“是……骨疽。”角義咬唇答,想到商義因為患肢疼痛而徹夜難眠的樣子,他不由得有些心痛,畢竟是一路相互扶持走過來的兄弟,若是他真的就這麼死了,他可能會愧疚一輩子,畢竟宮義不在,羽義和徵義都走了,如今商義身邊就只有他一個人,商義若是出了任何問題,那就是他沒有照顧好,若是死了,那也是因為他沒能及時請人醫治。
澹臺引遺憾一嘆,“小小年紀竟然會患上這種病,實在可憐,只可惜我不懂醫術,無法為他醫治。”
說到這裡,澹臺引突然想起了一事,頓時雙眼一亮,“我不會醫術,但是我哥哥會,而且他的醫術傳承自族長,與惜顏姑母有得一拼,只要不是隻剩最後一口氣,我哥應該能醫治。”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