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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夏晚頗有些氣急敗壞:“我不過找你聊點事兒,幾句話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擺弄這些,好好聽我說幾句話?”

梁清這才穩了下來,把茶遞給夏晚,道:“你吃,必得你吃著,我才肯聽你說。”

夏晚記得頭一回見梁清,囂張無比的長安小少爺,拿鼻孔出氣的,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殷勤的姿態來,挑了隻中間夾著核桃仁兒的蜜棗咬了一口,道:“我要的東西,你可替我置了不曾?”

梁清道:“置了,老榆木的大棺,三底三蓋,清漆晾成,就連花紋都是照著你吩咐的圖樣畫的。

昨兒夜裡,我親自運進普寧寺的,就在大雄寶殿下面的地宮裡。但你確定王爺的棺木不是自己訂?便王妃的,也得她自己看過,願意了才行,他們都還年青,你早早兒替他們備棺木,怕要惹他們不高興。”

夏晚笑道:“所以我不要你告訴任何人。”

吃了一口茶,檳榔和著參草,酸酸甜甜的,帶著股子藥味兒。夏晚又拈了一枚棗子:“今兒夜裡你過府來一趟,咱們一起去看看棺木,如何?”

梁清道:“好。”

他坐在羅漢榻對面一張圈椅上,陽光照上胡茬,三十而立的人了,笑起來都有淡淡的魚尾紋了:“年姐兒,那棺木,不會是你替自己和郭六畜備的吧。”

夏晚一笑:“怎會?”

梁清指著她的鼻子笑了起來:“我覺得是。郭六畜步步都是險招,你怕他萬一那一天不慎會死,所以才替他備的棺材,對不對?”

對面的小婦人白衣烏鬢,臉素的像一輪玉盤,兩隻眸子格外明亮,隨著梁清一言,眼圈上隨即蒙上一圈潮紅來,一笑,算是預設了。

“既郎有情妾有意,你就嫁了他又如何,以我來說,夫妻之間,天大的困難都該彼此相伴著挺過去。”梁清誠心實意說道。

夏晚埋頭,拈著棗子的手在微微發顫:“我不止有他,我還有孩子。如今於我,於他來說,皆是孩子更重要,我們總得要有一個安穩的活著,才能照顧孩子。他若能一直活下去,娶妻生子,平平安安一生。那兩具棺木只葬我,另一具陪我下葬既可。

他若死了,一人一具,我死了就去陪著他。但活著,我們是無法在一起的。”

在洛河鎮的那個雪夜,夏晚回去之後,在李燕貞的床前守著。兩目呆呆望著虛空,就那樣坐了一夜。

她沒有文貞那樣如炬的慧眼,所以無法辯別她說的話是真是假,當然也就不知道郭嘉是否真的跟文貞有過肌膚之親。

不過關於小甜瓜那一點,夏晚覺得文貞是在撒謊,因為沒有孩子的人不懂父母的心。父母對於孩子,沒有一種志在必得的強求,要的只是孩子安全,健康的長大,甜瓜在晉王府更安全,郭嘉就不會把他要回去。

但那些於夏晚來說並不重要。

李昱霖恨透了郭嘉,若非他一直沒有替他拿到孔方的兵權,是不會再容留他的。而李極也當郭嘉是自己砧板上一條任殺任刮的魚而已。

她是個婦人,便真是公主,也不過是皇帝為了收孔府的兵權,備的一步棋而已。

她沒有迴天救他的能力,還得照顧孩子,就只能默默替他準備一幅棺板,好在他死後收斂他,並在百年後和他同葬。

“年姐兒,那年在河口,我說了那樣的話,害你跳河,你就不恨我?”梁清忽而問道。

夏晚旋即一笑:“我是自願跳河的,又為何恨你?”

倆人正說著,只聽門外忽而一陣腳步聲,旋即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分外醇和,聽著格外的悅耳:“郭六畜真的來了?”

“是。”

“走狗。這大魏江山,一半是我孔家軍的屍骨墊成,他想收咱們的兵權,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梁清和夏晚兩個不速這客皆是嚇了一跳,夏晚先就站了起來。

“這是孔家二爺孔成竹,他回來了,咱們怎麼辦?”

第124章

孔方一門三代皆武夫,唯獨小兒子孔成竹文武兼修,在有他之後,孔方的軍中就沒有隨軍參謀了,關東大小戰役的排兵排程,皆由孔成竹一手掌控。

所以,在前些年邊關年年有戰時,長安有句話,叫北六畜,南孔二。便是說他二人,於這大魏,是齊頭並肩,不分伯仲的兩位謀士。

夏晚還頗好奇孔二這個人物,結果轉眼,就叫梁清給拉到書架後頭了。

外頭爐子還燃著,點心也擺在桌上,兩個不速之客卻是藏在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