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人,他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了人煙。
和他一樣身份的白蓮教徒奉命裝扮成來到這裡安居的村民,弄了幾條小船,每天日出打漁,日落歇息,看上去與尋常百姓無異。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要仔細觀察,隨時注意有沒有可疑的人在附近窺視。
至於守候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什麼時候能夠離開,烏老四一無所知。
那不是他們這個級別的教眾能夠了解的事情。
在他與同伴來到這裡的兩個月後,又陸續有幾個人到來,其中一名妖嬈動人的少婦,被周圍的人簇擁著,進了村莊裡那間被收拾得最好,也從來不允許烏老四他們靠近的屋子。
烏老四和他的同伴不止一次在私底下猜測過少婦的身份,帶著一種男人才能理解的猥瑣語氣,他們都覺得那少婦肯定是教中一個很重要的人物,說不定還是壇主夫人。
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這些都與他們無關,烏老四等人甚至沒能跟那個女人說上一句話,而那個女人自從來到那個屋子之後,也總是深居簡出,外面的人來來去去,經常從那間屋子進出,那女人卻很少出來過。
烏老四他們因此有了更加下流的各種猜測版本。
今天的晚霞絢爛而美麗,與其它時候並沒有多大不同。
烏老四早已看膩了這樣的景色,他懶洋洋地將小船靠了岸,一邊按照習慣,仔細留意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可疑的陌生人。
一切如常。
烏老四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進過窖子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把腳下這條小破船一丟,直接進城去找幾個姑娘瀉火。
但是不行,他奉命守在這裡,沒有命令,一步也不許離開。
上頭到底是為什麼非要他們待在這個破地方!
烏老四既好奇又有些忿忿不平,但他沒有資格也沒膽子去找堂主置喙,這些想法也只能在腦子裡轉了轉,手中依舊像往常一樣,將船上那張網裡幾條比蝦米大不了多少的魚兒抖落出來,一面跟旁邊靠岸船隻的同伴打了聲招呼。
同伴壓低了聲音道:“今晚到我那裡去罷,我弄了瓶酒來!”
烏老四一聽,眼睛頓時亮了。
但下一秒,不遠處,從那個神秘的屋子裡,傳出了一聲尖叫!
是那個少婦的聲音!
烏老四心頭一驚,下意識地與同伴對望了一眼。
作為普通教徒,他們的身手也很一般,跟上層不同,烏老四可不想造反,更沒有什麼“敢教日月換新天”的想法,他加入白蓮教的初衷很簡單,只是為了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在江湖上吃得開罷了。
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實際,也是最有眼色的。
當變故在那個小屋發生的剎那間,烏老四和同伴想到的,不是趕過去救援,而是怎麼設法逃跑。
緊接著,他們瞠目結舌地瞧見了此生最難忘的一幕。
十數個身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人從小屋裡衝出來,如飛鷹一般殺向那些同樣朝小屋撲過去的教眾!
等等!
他們之前明明看見那屋子裡頭有兩三個人,都是白蓮教本地分壇的堂主,地位舉足輕重,怎麼一下子就換成錦衣衛了!
那屋子是能大變活人嗎?!
眼見兩方人馬殺成一團,烏老四與同伴對望一眼,都在猶豫到底是要上去幫忙好,還是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好。
很快他們發現,那些錦衣衛雖然看上去兇猛,實際在剿殺了屋裡的高手之後,他們已經逐漸開始氣力不濟。
“老四,你怎麼看,要不要過去幫忙?”同伴湊過來。
“不去,你沒看那屋子裡的堂主沒一個出來,肯定都被殺了!那些可是錦衣衛,說不定教中出了什麼大事,小命要緊,咱們還是別摻合了,趕緊找機會溜罷!”烏老四想也不想就道。
同伴想想也是,老實說他們這幾年也攢了不少私房,早就有心脫離白蓮教了,只是礙於教規嚴格,一直沒機會,幹什麼不好非得跟官府作對,上面的心思他們不懂,但他們可沒興趣為了聖教獻身。
兩人一合計,趁亂偷偷溜走,遠走高飛去了南方做起小本生意,娶妻生子,這是後話了。
再說小屋那邊,烏老四他們所日日見到的神秘少婦,實際上就是李漫當日帶回李家,聲稱在外面納的妾室陳氏,也是後來唐泛在京城郊外遇到的白蓮教總教使者九娘子的姐姐。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原本已經荒廢了的村子裡邊,就有一條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