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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這總不能憑空猜測罷。

不管翁縣令如何逼問,柴澤只承認自己殺了韋朱娘,卻始終不肯承認殺了韋家小兒,柴氏更是一口否認,說自己只是利用韋家主母的身份為柴澤提供了一些便利,絕對沒有對韋家小兒下手。

偏偏韋策對這兩人恨之入骨,三天兩頭去找翁縣令,請求他儘快將這兩個人定罪。

翁縣令為此頭疼無比。

柴澤和柴氏二人,動機充足,條件充足,甚至連時間上也是吻合的。

如果不是他曾經在唐泛面前說過兇手不止一個的話,翁縣令還真想就此結案算了。

連苦主都認定了兇手,他還折騰個什麼勁?

在這件事上,唐泛愛莫能助。

他再聰明,那也是建立在細心觀察的基礎上,旁人只見他斷案如神,就以為他如何聰明,然而這世上哪來天生就會斷案破案的人,大家都是讀聖賢書長大的,科舉考的是如何把八股文做出朵花來,可沒考怎麼斷案,怎麼治河,怎麼賑災,怎麼但凡那些做出一方成績的官員,無不都是後天憑著興趣愛好與求知慾自己去摸索的。

韋家的案子,其實嚴格來說應該是兩樁案子。

一樁是韋朱孃的死,現在兇手已經確定下來了,也可以算是結案了。

另一樁是韋家小兒的死,大家都覺得也是柴澤兄妹倆乾的,但他們堅決否認。

如今線索太少,沒頭沒尾,翁縣令沒有頭緒,唐泛同樣沒有頭緒。

所以聽了錢三兒傳回來的訊息,他並沒有貿然插手幫忙,而是繼續待在賀家,為自己姐姐和外甥能夠早日過上清靜日子而努力。

賀澄聽說舅舅要帶他出門逛集市,高興得不得了,小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歡欣鼓舞,令唐瑜見了更是酸楚不已。

若說唐瑜起碼嫁入賀家之後,起碼還過了幾年夫妻恩愛的日子,這小賀澄卻是從懂事開始,就很少感受到來自父親的關愛。

原因無它,那時候賀霖屢試不第,整個人的性情已經逐漸發生了變化,變得越發陰沉易怒,就連兒子的出生也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喜悅。

唐瑜畢竟是女子,不可能常常帶賀澄出門,小賀澄便只好困在方寸天地裡,平日見得最多的,來來去去無非就是那些人。每回跟父親一起,不是被無視,就是被訓斥。

照唐泛說,賀澄這性子沒有長歪,已經算是萬幸了。

香河縣不如京城繁華,不過每逢初一十五,這裡都會有廟會,因為縣城近郊的出雲寺香火旺盛,連帶也帶動了周邊一系列營生,吃喝玩樂的,趕集上香的,擺攤算命的,也算是十分熱鬧了。

這一天,縣城裡的大姑娘小媳婦會到出雲寺去上香,有些為了搶頭柱香,甚至半夜就過來排隊了,大戶人家帶了成群的丫鬟下人,浩浩蕩蕩,平民百姓沒那個條件,頂多就是攜老扶幼,不過即使如此,街道上也人滿為患。

今天是七月初一,又因為臨近七夕,上香的人就更多了。

尤其是那些家裡還有待嫁閨女,或者兒孫到了適婚年齡的,無不想到去跟菩薩求個姻緣,甚至還有不少有了意向的人家,直接就將寺廟當成相看的地點,帶著女兒/兒子,以上香的名義,假裝不經意地偶遇,既可以讓小兒女彼此相看,混個臉熟,又不違背禮法,實在是一舉兩得。

為此官府不得不派出衙役來維持秩序,以免發生因為人太多而導致的踩踏事件。

賀澄從一出門到現在,小嘴就一直處於微張的狀態,沒有合攏過,腦袋轉來轉去,令唐泛不由得為他的脖子擔心。

若是此時有隻蒼蠅飛進嘴裡,估計他也是不知道的。

唐泛見了就忍不住逗他:“七郎怎麼說也是在香河縣土生土長的,難道竟然沒有來過這裡嗎?”

賀澄顧著看那些新鮮的玩意,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對舅舅的問題,也只是胡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旁邊唐瑜替他回答道:“他來過這裡,不過不是初一十五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熱鬧。聽族學裡的先生說,平日裡還有不少學生逃學跑出去玩的,唯獨七郎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這小侄子可真是比自己小時候還要乖啊,唐泛感嘆道,一邊對唐瑜說:“七郎畢竟是男孩,這樣太安靜了也不好,男孩總要摸爬滾打不嬌氣,長大才能生得好,若是不經挫折養在深閨,以後別又是一個姐夫。”

唐瑜嘆道:“是啊,你說得有理,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先前他爹不帶他出來,我總不能讓他獨自在外頭晃盪,若沒有長輩看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