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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人喊打的笑話,讓他以後再也無法參加科舉,可沈思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禍事闖得實在是太大了,最後連自己老爹也一併被捲了進來。

要說徐遂這人讀書不成,但出陰損主意卻實在是好手,也活該沈思沒腦子,一路被他牽著鼻子走。

等到林珍橫死的事情一發生,沈思才後知後覺,發現事態已非自己所能控制了。

猶豫再三,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報了老爹。

當時沈坤修已經上疏請求朝廷革除這些士子的功名,誰知隨即又出了林珍的事情,真可謂是一波三折,頗不太平,誰知兒子突然跑到跟前來坦承一切,直接把他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沒當場吐血。

人家生子是青出於藍,他生子卻是專門來坑害自己的,這讓沈坤修情何以堪?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沈坤修活了大半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沈思出了事,那沈家也就斷了香火了。

他要是當時真能下得了狠心,直接把兒子打死,也就一了百了了,到時候將屍體交上去,給朝廷一個交代,自己還能贏得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事情也可以就此了結。

但沈坤修怎麼忍心啊,所以就只能給兒子收拾爛攤子了。

在父親面前,沈思痛哭流涕,再不敢隱瞞,只說林珍的死與自己無關,又把自己跟徐遂乾的那些好事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大抵天下為人父母者,再如何恨自己的兒女不爭氣,還是總會將他們的過錯歸結於別人身上,沈坤修縱然貴為一省學政,也不例外。

他聽完沈思的陳述,雖然氣得不行,卻同樣覺得這件事如果沒有徐遂的慫恿和主謀,以沈思那個笨腦子,是萬萬幹不出來的,現在出了事,沒道理他們父子深陷其中,徐家卻置身事外。

想到徐家與萬黨的關係,沈坤修就存了一絲僥倖,覺得徐家應該能夠擔下這件事,便親自找上門,將事情與徐彬一說。

徐彬也沒想到兒子膽敢闖下這等大禍,但他仗著萬黨撐腰,的確有恃無恐,便讓沈坤修先將那五名評卷官放了回去,又讓他儘量拖住朝廷欽差,然後一口咬定林珍乃是因為擔心功名被革除,才會驚懼過度,上吊自殺的。

事已至此,沈坤修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按照徐彬說的去做。

他也早就打算好了,如果沈思坐實勾結評卷官,兜售訊息給考生的罪名,那等待他的,不是砍頭,起碼也是流放三千里,但如果沈坤修自己胡攪蠻纏,阻攔辦案,讓唐泛最終查不下去,充其量也只是被革職罷官。

沈坤修覺得,能用自己的前程來換兒子的性命,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

而徐家那邊為了不讓徐遂出事,肯定也會想盡辦法阻撓唐泛的。

所以正如沈坤修之前所說,他也的確不是在幫自己的兒子開脫責任。以沈思的腦子,想不出這麼缺德的主意,也闖不出這麼大的禍事,他充其量只是從犯,真正要說主謀,那應該是徐彬之子徐遂才對。

聽完這一切,唐泛面色平靜,並無特別的反應:“這麼說,那五名評卷官的死,也與你父子沒有關係了?”

沈坤修道:“的確如此。”

唐泛道:“我剛到吉安的那天晚上就遭逢刺殺,險些沒了性命,想殺我的那幫人,他們所用武器,與後來殺死五名評卷官時的傷口一模一樣,照你所說,這些也全都是徐家所為了?”

沈坤修沉默片刻:“當時因為你找我要那幾名評卷官,可人又已經被我放走了,我擔心你在他們口中問出犬子,就去找徐彬商量對策,徐彬告訴我不用擔心,誰知道轉頭我就聽說那幾人死了,但這其中到底是否與他有關,我也不太清楚。”

廳中眾人面面相覷,範知府更是後悔不迭,心想自己要是今晚藉故不來,也就用不著在這裡聽一耳朵的案件內情了。

先前給唐泛洗塵接風時,他為何要叫上方慧學和徐彬,還不就是因為這兩人後臺很硬。

方慧學就不說了,人家前幾年不顯山不露水,充其量也是將女兒嫁給本省布政使當繼室之後才搖身一變成為新貴的,但徐彬就不一樣了,他靠上的可是萬黨的大船,只要萬貴妃一天不倒,萬黨就不會有沒落的一天,這樣的勢力,任誰也不願意得罪。

如果唐泛因為畏懼萬黨而不願意追究到底,那麼今晚在場的人,就等於見證了欽差大人的無能,如果唐泛想要跟萬黨死磕,那他們這些旁觀的,難免也會受到波及。

像範知府這樣只願當個太平官的人,平日裡遇上一點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