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的瀟灑風姿罷了。
但是自己這般美貌,見者無不神魂顛倒,連陳鑾那樣自視甚高的人都不例外,結果到頭來卻踢到唐泛這塊鐵板,不免令人感到挫折。
肖嫵知道,對自己而言,眼下最重要的,無非是先從陳鑾的魔掌下逃脫,先保住性命再說。
她道:“我曉得了,大人且給我準備筆墨紙硯,除此之外,我還需要一個粗通筆墨的侍婢,幫我整理默寫的東西。”
唐泛頷首:“肖姑娘覺得我如何?”
肖嫵一愣,綻開嫵媚的笑容:“大人願意紆尊相助,自然再好不過。”
一旦拋開惺惺作態的面具,彼此坦誠相見,反倒比之前容易相處許多。
唐泛用不著再作出黏黏糊糊的痴纏行徑,肖嫵也用不著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委屈求全。
肖嫵沒有因此愛上唐泛,倒是唐泛對肖嫵的印象有所改觀,發現這女子確實有其過人之處。
一夜過去,二人不眠不休,兩眼青黑,卻不是在做什麼不可告人之事,而是一人默寫,一人整理,硬是將糧冊給整理了出來。
肖嫵說自己過目不忘,並非虛言。因為糧冊上所有賬目數字都已經牢牢印在她的腦海裡,也難怪陳鑾在懷疑肖嫵背叛了自己之後會如此慌張,當真派了刺客過來。
可以說,唐泛對此人的心理揣摩是十分精準且到位的,就算陳鑾不派人來殺肖嫵,在毒藥事件之後,唐泛他們原也準備再製造一起針對肖嫵的謀殺,然後栽贓在陳鑾頭上,藉此離間他們。
但現在自然用不著了,陳鑾自己出手了,而肖嫵也徹底倒向他們這邊。
唐泛手頭的這本糧冊,記載了真正的官糧出入明細,也證明了先前胡文藻所言是對的。
因為原本糧倉裡的的確確還剩下五千石糧食,但這五千石全部都被陳鑾拉走,然後高價賣給糧商,末了再用極低的價格賣入一些陳糧壞糧,用在災民身上。
此等行徑,放在太祖皇帝的時代,估計就是被剝皮填草的下場。
肖嫵看著他一邊翻看糧冊,一邊浮現出怒色,忍不住道:“這糧冊交上京城的話,只怕需要一段時間罷,在那之前陳鑾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不錯!”接上她這句話的人卻不是唐泛,而是推門而入的狄涵。
薛千戶跟在後面走進來,一面笑道:“昨日你們來到這裡之後,我便找人假扮你們,照舊回到官驛。結果昨天晚上半夜果然就有人潛入官邸,意圖行刺你們,結果被我們逮了個正著。”
肖嫵啊了一聲,臉上露出後怕的神情:“又是陳鑾的人?”
薛千戶點點頭:“對。”
肖嫵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個問題薛千戶也回答不了,屋子裡三個人六雙眼睛,全都望向唐泛。
唐泛掂著手上的糧冊,笑了笑,說了一個字:“等。”
肖嫵睜大眼:“還等什麼?我們都有糧冊在手了,還不能扳倒陳鑾嗎!”
很顯然,待在錦衣衛衛所也不能令她徹底放心下來。
如果說除了唐泛之外,還有人連睡覺也睡不好,巴不得陳鑾快點伏法,那這個人一定就是肖嫵。
“不用很久了,”唐泛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很快就可以。”
這個很快到底有多快,肖嫵不知道,她恨不得能再快一點。
但對於陳鑾而言,如今已是度日如年,卻恨不得能過得再慢一點。
事實上,直到現在,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而他也不太明白,情勢為何忽然就變成這般模樣。
今天早上剛剛傳來兩個壞訊息。
他的叔叔,原本權勢熏天,炙手可熱的南京戶部尚書陳致被彈劾下野,萬黨也保不住他,皇帝一紙詔令,體諒他年高德劭,病體衰微,讓他回家休養,雖然聽上去很體面,但實際上就是被罷官免職,陳致自身難保,當然不可能再顧得上陳鑾。
而陳鑾因為官職低微,不可能直接與萬黨聯絡,以往都是靠著叔叔在中間搭橋牽線,如今叔叔一走,他跟萬黨之間唯一的聯絡也斷了。
另外一個壞訊息,自然就是他接連派去殺肖嫵滅口的人都失敗了,那女人非但沒死,連刺客都折在那裡,也不知道被問出多少事情來。
事到如今,陳鑾當然不可能奢望肖嫵能夠為他保守秘密。
如果糧冊未失,又或者叔叔還沒失勢,陳鑾還不至於太過擔憂,因為他知道單憑胡文藻那個慫貨,根本吐露不出多少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