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了進去。
長孫蘭夜從元朗身邊走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徐徐道:“一時興起的親近,帶給對方的常常是磨難。若是並未想清楚,請離她遠點。”
聞言,元朗渾身一震,嘴巴微張。片刻之後,別過臉,垂下眼瞼,掩住了眼裡滿滿的歉疚與後悔。
如果,如果那天他沒有負氣甩開她,將她一個人留在身後的話……
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彥青。”
“殿下。”彥青上前。
長孫蘭夜看了眼地上那被一張草蓆裹起來的女人,道:“厚葬了吧。”
*
在找到白驚蟄之後,長孫蘭夜便讓人放出訊號通知白守川。是以他們一行人剛到將軍府,白守川緊接著就到了。
白清在大門口等著。白守川翻身下馬,快步上了臺階,看到白清就問:“蓁蓁呢?”
“小姐已經送回桃夭院了。”
聞言,白守川就直奔桃夭院,白清緊隨其後。
“她情況怎麼樣?”
“祁王殿下提前通知了付先生,現在還在診脈。”
白守川不再多問,只加快了腳步。
*
桃夭院。
雖白驚蟄年紀尚小,但為周全起見,長孫蘭夜和元朗都等在外室,內室除了付先生都是女眷。
白守川匆匆進屋。
“將軍。”屋裡的下人見到白守川齊齊行了禮。
白守川抬手示意不必,見長孫蘭夜站在一旁,止步,走到他面前,深深一揖。
長孫蘭夜回禮,“將軍先去看看蓁蓁吧。”
白守川點頭,往內室走去,進去之後見付先生正在施針,不由斂了斂呼吸,走過去站到床邊,目光深深的看著床上的孩子。
十來天不見,原本圓圓的小臉瘦了一大圈,毫無血色,額頭上還有傷。一想到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其他傷,白守川不由雙手握拳,察覺到之後默默將雙手背在背後。
良久,付先生才收針起身。
白守川壓低聲音忙問:“付先生,怎麼樣?”
付傳慈抬頭看了他一眼,寬慰道:“放心,沒什麼大礙。”
一聽說沒有大礙,白守川懸了這麼久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來,我們出去說。”付傳慈先往外走。白守川看了眼白驚蟄後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內室。到了外室,付傳慈將白驚蟄的情況細細道來。
“她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多修養幾日便會好轉。一直昏迷不醒,乃飢寒所致。待她醒來,慢慢喂她些吃的就好。不過記得最開始要清淡,忌油腥。另外,她被人餵了啞藥,雖毒性雖烈,不過她體質特殊,我剛剛也已經施針為她解毒,應該甦醒之後便能漸漸開口說話。”
聽完,白守川沉默了好一陣,而後朝付傳慈深深一揖,“多謝付先生。”
付傳慈連忙扶住他,“白將軍言重了,治病救人是我該做的。”
得知白驚蟄沒有大礙之後,長孫蘭夜跟著付傳慈一起離開。
想到元朗身上的傷還沒好,加上這一路奔波,白守川便讓他先回屋洗漱休息,自己留了下來。
白守川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兒,良久,長長嘆了口氣。
*
白驚蟄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在夢裡感覺自己因為太餓輕得都要飛起來了,慢悠悠睜開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臉,只不過有些模糊看不清,只隱隱覺得是熟悉的人。遲緩地眨了眨眼,好半天視線才清明,一見是爹爹,眼驀地就紅了,“爹爹……”聲音極其沙啞。
意外發現自己能說話了,白驚蟄一激動,卻因為太急突然咳嗽起來。
白守川眉頭緊鎖,和著被子將她抱起來,放在懷裡,溫柔地撫著她的後背。
本來就沒有什麼力氣,這一陣咳嗽鬧騰完,白驚蟄有氣無力地靠在爹爹懷裡,柔弱得看得讓人心疼。
蓉姨不由紅了眼,而後忙將準備好的小粥端過去,“老爺,先喂小姐吃點東西吧。”
白守川就一手抱著白驚蟄,一手拿著勺子舀了粥,吹了吹涼,再喂到白驚蟄嘴邊,“蓁蓁,來,張嘴。”
雖然餓得不輕,不過大概是餓到了極致,好不容易見到吃的白驚蟄興致缺缺,喂一口就吃一口。
一小碗熱粥下去,白驚蟄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靠在爹爹懷裡又眯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精神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