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地打量著。
那天夜裡她就遠遠地看到一眼,那時他被爹爹抱在懷裡,身上裹著披風,再加上那隻黑色長箭實在太過醒目,至於她總覺他和自己差不多大。現在這麼仔細一看,倒是比自己大好幾歲。
不過,還是沒有修頤哥哥大。
年幼的孩子對年紀總有一種大人們不理解的執念。
待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蓉姨走上前,壓低聲音道:“小姐,我們出去吧,讓朗少爺好好休息。”
因為白守川的那句“蓁蓁以後要多照顧他”,自元朗情況好轉許人進去探望之後,白驚蟄一有什麼好東西就往聽松館那邊送。沒多久,元朗床邊的一個小几上便堆滿了各種東西。吃的、玩的、還有些山茶梅花。
白驚蟄隔個兩三天就去看元朗,可始終不見他有醒來的跡象。修頤哥哥也還沒有回來。一天又一天,日子變得有些無聊。
一日,白驚蟄看到阿春坐在迎雪亭里正往水裡撒魚食,忽而想起她之前問過蓉姨為什麼要養這些魚。
——“這些是錦鯉,能給人帶來福氣和好運。”
白驚蟄忽然靈光一閃,先是把裙襬一提,“噔噔噔”就往水邊跑,但一看到水邊的草葉上還蒙著薄薄的白霜,不由打了個寒顫,悻悻然打消了下水摸魚的念頭。一轉頭,又想到一個好主意,於是風一陣地往廚房跑去。
白驚蟄從廚房抱了一條還活蹦亂跳的鯉魚出來,興致勃勃地往聽松館走去。那魚是為年夜宴準備的,又大又肥。大大的魚,小小的人,倒有幾分像那年畫裡的送福童子。
只不過這童子被懷裡的魚弄得甚是狼狽。臉上沾著魚鱗,衣服也溼了一大片,活魚離了水,蹦個不停。那魚又滑勁兒又大,白驚蟄費盡力氣才能勉強抱住。但卻像是抱了個寶貝似的,開心得不行。
一路走過去,丫鬟小廝瞧見小祖宗這副模樣,忙扔了手裡的活兒想上去幫忙,結果無一例外地全被喝了回去。
“我不要你們幫忙!都讓開!我自己能行!”
白驚蟄風風火火的到了聽松館,一路小跑進了房間。之前進來都是要輕手輕腳的,不能吵到元朗休養,便養成了習慣。進了房間之後,白驚蟄便慢了下來,抱緊了懷裡還在亂蹦的鯉魚,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結果滿是光彩的雙眼和另一雙眼睛竟撞了個正著。
白驚蟄當即愣在原地,懷裡的魚蹦個不停,發出“啪啪”的響聲。因沒人說話,房間裡便只剩這個聲音。
生怕是自己看錯,白驚蟄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最後用力閉上,再睜開。
床上那人竟還在看著自己。
“啊——”白驚蟄將懷裡的魚一扔,尖叫著跑了出去。
“蓉姨!蓉姨!他醒了!他醒了!”滿心歡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
因為白驚蟄那陣仗弄得整個府裡都知道聽松館裡的小少爺醒了。
付先生也很快被請了過來。
白驚蟄挨著白守川站在床邊。她人還沒爹爹的腿長,小小的躲在他身後,探著個小腦袋看著床上的人。付先生正在給元朗把脈,為免打擾他,屋子裡沒人說話。
好半晌,付先生才將手收了回來。
“付先生,怎麼樣了?”白守川壓低聲音問,眉間透著一絲急切。
“放心吧,沒事了。他現在再靜養半月餘,就可下床活動了。”
聞言,白守川長舒了口氣,“有勞先生了。”
付傳慈起身,擺擺手,“將軍言重了,分內之事。我再給他開幾副藥調養調養。”
“多謝。”白守川說完轉而看向一旁的管家,“待會兒派個人去付先生那邊去取藥。”
“是。”
大人們還在安排著接下來的事情,白驚蟄仗著人小,已經擠到了床跟前,趴在床沿邊,好奇地打量了會兒從醒來到現在一言未發的元朗,不由有些擔心,便開口寬慰,“你不要害怕,這裡是我家。是我爹爹把你救回來的。我叫白驚蟄,你也可以叫我蓁蓁。”
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期待對方回應的心思顯露無疑。
而元朗在聽完她的話之後,什麼都沒說,甚至連一絲表情的波動都沒有,默默將臉別向裡側。
見狀,白驚蟄不禁有些沮喪,一時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蓁蓁,先出去玩會兒,爹爹有話要跟元朗說。”爹爹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白驚蟄嘟著嘴回頭看了一眼,沒動。
“小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