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叫白驚蟄看了個分明,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連忙將頭低下,把笑意壓了壓,再一抬頭時,見陳璁起身往那堆箱子走去。
“東西一件都不少嗎?”陳璁尖著嗓子問。
聞言,張凡顛顛的小跑過去,“照著禮單對過好幾遍了,一件都不少。”一臉討賞樣。
“真的一件都沒少嗎?”陳璁轉頭看向張凡。差不多的一句話,這次卻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見狀,張凡一下斂了笑,臉色微僵,摸不準陳璁的意思,啞了片刻後道:“這些東西抬出來的時候,白副將也在場的,清點的時候她也看著的。”也不說沒少,也不說少了,直接把白驚蟄拉了進來。
要死還要拉個墊背的。
白驚蟄可不吃這個啞巴虧,雖身負“重傷”,還是強撐著站起來,“兩位大人、陳公公,驚蟄有辱使命,張大人領兵攻上山的時候,我不僅被打傷不說,還叫那山賊頭子用劍架在脖子上,直到下山的時候才被放,實在是有負各位大人信任。”
意思是,我是看著,但是我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看著,能不能看清各位大人自行判斷吧。
她一說完,堂上的人都看向張凡,張凡卻一點也不慌張,張口便道:“啟稟高大人、周大人、陳公公、白將軍,白副將所言句句屬實。我派白副將和元朗先上山打探訊息,他們先上的山,等我帶兵趕到的時候,白副將已經跟那山賊頭子動起手來,後被挾持。兩人之前發生了什麼,我是一概不知。元朗也不見蹤影,若是元朗在的話,我或許還能知道點其中內情,與那山賊頭子斡旋的時候知道該如何對症下藥,不至於讓白副將受如此驚嚇,實在是我這個統帥失職。”
白驚蟄一驚,沒有想到張凡竟也玩起了苦肉計,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但字字句句無不在暗示她和元朗私自勾結山賊。
這堂上的氣氛頓時變了。
白驚蟄深知這個時候一旦有遲疑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可一時又想不出完全之策,心裡一急,“倒是沒看出來張大人如此關心愛護我,當時……”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凡強行打斷,“白副將為何要當著幾位大人的面如此質問我?雖然這次剿匪你是副將,但我時時刻刻不敢忘白副將也是白家軍的少將軍。白副將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難辭其咎。”
“你……”
白驚蟄差點衝動的時候,被人及時拉住。
元朗站了出來,看著張凡,“張大人,白副將受傷,這一路騎馬顛簸,精神不濟,方才在城門口險些墜馬大人也是親眼看見,請大人不要計較。”
聽元朗開始說軟話,張凡一副得意的樣子,也沒再搶話說。
“大人一直坐在馬車裡,未曾問罪,我們竟也未曾料到大人心中竟有如此疑問。正如大人所說,不管白副將是不是白家軍的少將軍,或者是不是白將軍的女兒,這次上塋山剿匪,她都只是副將,必須聽大人調遣。大人派我跟白副將兩個人上山打探訊息時,白副將希望多派幾人,大人也是說,這是大人的用人之法,不容置喙。”
元朗說話不慌不忙,很是冷靜,聽起來格外叫人信任。
元朗繼續道:“我和白副將兩個人上山之後,發現情況並不樂觀,那寨子裡光是巡邏的人就有上百號人。為了探清對方虛實,只好冒險進寨,結果卻被發現,我們雖都是習武之人,可雙拳難敵四手,加上對山寨中的情況並不熟悉,白副將才被挾持。”
因元朗的這一席話,剛剛差點扣死的勾結嫌疑出現明顯轉機。
白驚蟄也被元朗的話點醒,抓住時機,乘勝追擊,寒聲:“張大人問元朗去了何處?大人難道忘了我們是怎麼從寨子裡撤出來的了?若不是元朗急中生智,以一孩子性命要挾那匪賊,我早就跟著那群匪賊被張大人你亂箭射死在塋山上了!”說到最後情緒突然激動,白驚蟄急促咳嗽起來,抬手捂著嘴,再一鬆開,手心有血。
眾人皆是一驚,就連元朗和白守川都變了臉色。
白驚蟄人搖搖晃晃的就要倒,幸好被白守川及時扶住。
“張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白守川讓白驚蟄坐下,冷聲質問張凡。
張凡這下明顯慌了,抬手直抹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一句話。
見他這般,白驚蟄心裡剛冒出來的一個猜測被印證。
剛才那一番栽贓嫁禍明顯不是張凡能想出來的,應該是那個八字鬍的主意。這一招已經足夠她喝一壺了,萬一她扛過去了,那元朗挾持張凡應該就是後招,就算不能扭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