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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頤哥哥!元朗!”
等在大門口的人齊齊循聲看去——
昨夜微雨,屋簷上還溼漉漉的,早晨的陽光爬過屋簷,帶著盈盈水光灑下來,有人一身桃紅裙衫從這陽光之中跑出來,明豔豔的一朵。
☆、chapter 32
白驚蟄風一陣地下了門前的石階跑到長孫蘭夜面前,“修頤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長孫蘭夜垂眸,一雙鳳眼裡滿是那抹桃紅的身影,薄唇含笑輕啟,“看時間還早,就過來接你。”
“哦。”白驚蟄笑得眉眼彎彎,說完下意識看向元朗,卻見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般,急忙別開視線。
白驚蟄不解,“元朗?”
元朗卻不看她,反而轉過身,“走吧。”
這次,三個人同乘一輛馬車。長孫蘭夜坐在正對車門的位置,白驚蟄和元朗一人一邊。彥青駕車,吟冬跟他一起坐在外面。
走了一段,馬車慢了下來,似要停下。白驚蟄將車窗推開一個小縫往外看了看,他們已經到城門外了。
明日便是春水祭,城門外要比往日熱鬧一些。
車外傳來彥青的聲音,“殿下,到城外了。”
等車停下,白驚蟄起身勾著腰往外走,邊下車邊問:“看到雲桑了嗎?”
元朗和長孫蘭夜跟在她後面下了馬車。
上次白驚蟄邀請付雲桑去四通酒樓,付雲桑說因身體不適未去,為表達歉意,前日付家派人來將軍府,說請她春水祭一起去放孔明燈。
白驚蟄之前還以為她說身體不適不過推托之詞,這樣看來想是真的不舒服。加上付雲桑和元朗之間……白驚蟄當即一拍大腿拉付雲桑一起上塋山,約好今日在城門外匯合。
白驚蟄一下車就見幾步之外,付雲桑也從馬車上下來。
付雲桑一眼便看到了白驚蟄,當即微微一愣。
關於白將軍那位胡人夫人,她也有不少耳聞。其中聽得最多的便是她的閉月羞花之貌,可惜她那時太過年幼,未曾見過。今日得見白驚蟄穿上女子的裙衫,她大概能想象得出那位夫人的美了。
她從未見人能見如此俗氣的顏色穿得這般好看。胡人的血脈還有少女眉眼之間的英氣,一顰一笑就將俗氣輕鬆抖落,只留下如春花一般的明豔。
付雲桑一邊想要多看她幾眼一邊又硬生生逼迫自己轉過頭去。
“雲桑!”就在她在這兒彆扭的時候,白驚蟄已經走到眼前,笑意盈盈。
白驚蟄已經認準了她跟元朗,對她也不由親近起來。
“白姑娘。”付雲桑不為所動,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表情,跟她見了禮。
“叫我蓁蓁吧,白姑娘……總覺得有些奇怪。”
說完見她不說話,白驚蟄心裡不免些許失落,不過轉眼又堅定要跟她好好相處的念頭。
那邊元朗和長孫蘭夜走了過來,彼此見禮。
四個人坐一輛馬車太急,白驚蟄主動提出跟付雲桑同乘一輛。
都是姑娘家,自然沒有人反對。
兩輛馬車往塋山腳下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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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城的春水祭揚名四海,寨子不少都攜家帶口去城裡湊熱鬧去了。
常玥雖也想去看看,但想到春水祭城裡人山人海,安兒又小,加上上次的事情還像個疙瘩留在她心裡,最後還是決定不去了。
妹妹和外甥都留在寨子裡,常逸自然也留下來陪著。
傍晚時分,常玥備好了飯菜,一家人剛坐下準備吃飯,外面來人稟告,說有人找大當家。
常逸實在想不到是誰會來找自己,仔細問了來傳話的人,心裡隱隱有個猜測,追問一句,“是不是有個男子裝扮的姑娘?”
那人想想,搖頭,“沒有。”
難道不是白驚蟄?
常逸眉頭微鎖,放下碗筷,跟妹妹說了聲,起身,“帶我去看看。”
常逸出了寨門一看,頓時笑出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白家小妹!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一聽他對自己的稱呼,白驚蟄當即黑了臉,毫不客氣地剜他一眼,“什麼時候我又成了你小妹了?”
“我與你一見如故,自然你就是我妹妹了。”
“嘁,那怎麼不是你當我小弟。”
聞言,常逸一臉為難,“這也不是不可,只是我這歲數叫你大姐不太合適吧。”眼裡卻是忍都忍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