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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的書信,心口便像是被巨石來來回回碾過,長孫蘭夜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沒事了。我在。沒事了。”

蓉姨放心不下白驚蟄,於是就睡在旁邊的耳房裡,聽到靈堂的動靜,趕忙過來。

一看靈堂裡的兩人,蓉姨又連忙退了回去,默默守在門邊。

聽著裡面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蓉姨也跟著偷偷抹眼淚,又不由欣慰。

*

白驚蟄在一陣啜泣中醒來。

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湧上來。唯一清晰的是她抱著修頤哥哥哭得一塌糊塗。

扭頭正要找人,卻因為哭得太厲害,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只好用手捂住眼睛,緩了會兒再睜眼,發現竟然是在自己的桃夭院。

幾個月沒有回來,突然看到這再熟悉不過的房間,忽然一種闊別重逢的感覺湧了上來,眼眶又不禁溼潤。

感覺自己哭得太厲害,不能再哭了,白驚蟄趕緊仰頭眨眨眼,將這股淚意壓回去。坐起來,撩開床帳,發現屋裡沒有人,只對面小几上放著一香爐,香氣嫋嫋,是安神香的味道。

隱約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白驚蟄掀開被子下床,往外走了幾步,似乎是付先生的聲音。

連付先生都驚動了,怕是清叔和蓉姨又被她弄得手忙腳亂吧,白驚蟄心裡有些自責。正要出去,眼角餘光窗前案桌上一個甚是眼熟的東西,白驚蟄轉頭定睛一看,不由一怔,而後一步一步朝著案桌走了過去。

百香居的奶香酥。

爹爹臨走前晚上給她的。

這些東西,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太稀罕的東西,當時拿回來便隨手放在這案桌上,沒想到在這兒放了這麼久沒被收拾房間的下人扔掉。

白驚蟄靜靜地看了好半晌,深吸一口氣,伸手將外面包的那層紙小心翼翼開啟,看著裡面的奶香酥已經碎成了奶香渣,想起那天她抱怨說都碎了,爹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不由笑出來,眼淚卻也跟著滾了下來,趕緊抬手一抹,吸吸鼻子,紅著眼露出一抹更燦爛的笑。

手再伸出去的時候,連帶著指尖都跟著輕顫。白驚蟄伸出食指,輕輕沾了一點那已經碎成渣的奶香酥,放進嘴裡,一句“好甜”剛到嘴邊,淚突然如雨下,卻抬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乾,她幾乎站立不住,白驚蟄不由往地上蹲,胳膊撞到案角也渾然不覺。

聽到屋裡的動靜,長孫蘭夜一個箭步衝了進來,見她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心口一鬆一緊,默默走過去,在她身邊單膝跪地蹲下。

“蓁蓁。”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一聞到那熟悉的幽蘭香,白驚蟄便再也忍不住,聲淚俱下,“我還沒有告訴他奶香酥很好吃,碎了的也好吃。我那天就應該吃掉的,我……我那天就應該……應該告訴他的。”說到後面,句不成句,心裡像是被什麼死死壓住,逼得她必須要仰起頭才能呼吸。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化為一聲嘆氣,長孫蘭夜只抬手輕撫著她的後背,無聲安慰。

*

這一哭,就好像一直緊緊繃著的那根絃斷了似的,此後白驚蟄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無論怎麼想打起精神讓自己清醒一點都無濟於事,尤其是白守川的葬禮結束,她幾乎是在床上一躺一整天,不說話也不睡覺。

就這麼躺著。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什麼都沒想,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裡也一片空白。

“小姐,該喝藥了。”

蓉姨端著藥進來。

白驚蟄翻過身,看著蓉姨手裡的藥碗,愣愣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吃藥,沒受傷也沒有哪裡痛。

“蓉姨,我不想喝。端走吧。”說完,又翻身面朝裡。

這話被剛進屋的付雲桑聽見,進了內室,就見蓉姨端著藥,想勸又不知道如何勸,可這藥又不敢斷,進退兩難地站在屋裡。

付雲桑和吟冬是在長孫蘭夜回來後的第三天早上到的。她回來之後,照顧白驚蟄的活便落到了她身上。

聽到腳步聲,蓉姨回頭,見是她,“付姑娘。”

付雲桑走到蓉姨面前,“我來吧。蓉姨你出去忙別的事情吧。”

知道自己勸不動,蓉姨將藥遞給付雲桑,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人,輕嘆一聲出去了。

付雲桑端著藥走到床邊,還是那冷冷的腔調,“起來,喝藥。”

“我沒病,不想喝。”

聞言,付雲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