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偷看卻被被靈均抓了個現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抬起下巴示意靈均專心軍務,指了指外面,比劃了一下。靈均模糊不清的似乎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看過來了。容月就當是衝自己示意了,跑出帥帳,先去叫了軍醫,麻煩軍醫去看看高寒的傷勢,其他的還好,腿骨傷得重了,不趕緊醫治怕是要落下殘疾。從軍醫帳中出來,容月又顛顛的跑到伙頭兵那邊,想著靈均他們怕是要討論到天亮了,揪著睡眼朦朧的伙頭,讓準備些宵夜點心送過去。
折騰了這一通,容月才安下心,回了自己的帳篷歇下,迷迷糊糊沒過一會兒就覺得天明瞭。高長萬之前一直留在帥帳聽著大家研究軍情,這時候跑過來說大帥吩咐大軍原地休息一天,讓容月多睡一會兒。容月打著哈欠答應了,再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足足休整了一整天的大軍,將士個個精神抖擻,士氣十足。有了高寒的幫助,越靈均他們對北國的駐軍簡直算得上了如指掌。兵士甚至將官之中不免有些人對這個北國降將諸多不滿,言語不敬,高寒也都不在意,在他看來,北國越國都沒什麼分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哪國人,只要高長萬在的地方,就是他效忠的家國。
☆、勢如破竹
陰山內外,只不過是一山之隔,便彷彿界限分明的兩個世界。
陰山之內,微風拂面,草長鶯飛,如若有部落遊牧在此,必定是一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壯美草原風光。陰山之外,忽的就變成了一片荒漠,滿眼看去全是土黃色的沙石,一陣疾風吹過,捲起一片沙塵,打在人臉上生生的疼。
就在這一片荒漠之上,越靈均重整隊伍。雖然有高寒相助一一指出北國伏兵所在,有幾位將軍徹夜未眠一起計劃出了詳細的對敵方案,真正到了兩軍相遇,也還是沒有免去一場血戰。陰山隘口本來便是狹長的一條,如今越國軍隊只不過佔了情報的先機,打了北國一個出其不意,加之兩軍相逢勇者勝,越國軍隊士氣正旺,一鼓作氣,直接沖垮了北國軍隊打下的包圍圈。
可即便是如此一場壓倒性的勝利,當最後越靈均重整隊伍的時候,也不免心中隱隱作痛,如今深入北國,每一個士兵都是一股戰力,少了一人都讓人心痛萬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如今只是越靈均一人做出的出兵北國的決定,便讓多少年輕計程車兵埋骨異鄉。
容月好不容易從焦頭爛額的忙亂中暫時解脫出來,小跑著從軍醫營中鑽出來透氣,遠遠便看見前面熟悉的背影,面對著一片遼闊的荒漠,靈均孑然獨立。靈均已經卸了盔甲著一身常服,卻是一身黑色滾著深紅雲紋的暗色胡服,窄袖的上衫,腰間扎著巴掌寬的牛皮腰帶,束出一副寬肩細腰的勻稱身材。靈均的身材並沒有父親或是弟弟三皇子靈賀那麼健碩,卻也不嫌消瘦,暗色的胡服勾勒的他整個人像一隻豹子,矯健靈敏。
容月信步走過去,和靈均並肩而立,眼前的景緻比之方才,更顯開闊。一望無邊的荒漠,寸草不生,了無人煙,遠處天地相交於一線,泛出淡淡的青光。若是回頭看去則是高聳的陰山山脈,只有斧鑿刀刻一般的嶙峋怪石,光禿禿連一株野草都不見。
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努力的撥出來,好像想把剛才呼吸進身體裡的血腥氣全部吐出來,容月望著天邊的一朵薄雲,開口說道:“沒想到翻過山是這麼荒涼呢。”
“不到此地也的確想像不出如此奇景,”靈均也緩緩吐了一口氣,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了一些,輕聲說道:“只是,如此奇景我們也沒有時間欣賞了,日後的路程恐怕會更艱難,比我之前想象的更為艱難。”
“為什麼?”容月側頭望過去,仔細觀察著靈均的臉色,看到的是她從未見過的鄭重。
靈均抬手指著眼前的荒漠,說道:“方才我問過高寒,之後的一個月路程便都是這樣的荒漠,比我們在幽州時,計劃的半個月路程足足多了一倍。那就是說我們原本預計的補給便少了半月。”
“糧草會不夠?”
“會很拮据。”靈均想了想還是用了一個比較樂觀的詞,而且這是在沒有其他意外的情況下,而後他頓了頓,沉聲接著說道:“我會做一些你也許不贊同的決定,不過這是形勢所迫。我剛才便在想,要不要告訴你。我不期望你的理解,但也不希望瞞著你。”
“什麼?”容月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站直了身子,轉過來正面對著靈均問道。
越靈均收回了一直望向天邊的視線,直視著容月的眼睛,說道:“以戰養戰。”
那雙彎彎的笑眼瞬間睜大,靈均看到了震驚,而後看到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