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落人口實,沒想到淳王叔真的是老了。”
衛商這次倒是吃了一驚,兒子看來比自己想得要出息了呢,也笑著問道:“那你是在不忿什麼?”
“做個樣子也能有點兒助力嘛,就算老弱殘兵或是陳米粗糧,總也比沒有的好。”衛思齊苦笑道,“沒想到真的是一點兒便宜不給我們佔呢。”
衛商朗然一笑,說道:“你啊,這點兒便宜都惦記上了。不過我看,淳王這次可真是不管不顧了,老糊塗了,真是人越老,越是糊塗了。”
“淳王叔早年也是英雄了得,真想不到到老會是這樣的做法。”衛思齊話題一轉,問道:“聽說殿下發兵北國了,雖然還沒傳來什麼確切的訊息,不過民間都已經傳遍了。殿下這步棋可是兵行險招。”
“他們越家人啊,不管面子上是灑脫,是溫文,還是冷漠,骨子裡都是瘋子。”衛商重新倚到榻上,懶洋洋的撿起之前被丟在榻上的那捲兵書,隨手翻看,忽的又張口接了一句,道:“可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真的上天眷顧,他們每次發瘋還總能有個好結果。”
衛思齊微微笑著,遙望著東方,說道:“那希望這次也有個好結果吧。”
而在遙遠的東北方,大軍深入北國的越靈均,也正在為自己瘋狂的決定,付出應有的代價。
☆、初入軍中
容月穿了一件緋色的窄袖短衣胡服,一條同色的長褲,腳下踩著小牛皮短靴,腰上綁著小牛皮的腰帶,腰帶上綴著一排五色寶石,下面垂著幾個飾牌,上面拴著一柄小彎刀,還掛著一個小包,裡面放著些雜七雜八的針線手巾傷藥。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並沒有挽成髮髻,而是梳了條大辮子盤起來,頭上戴著頂胡帽,裝飾著一圈貂尾,毛茸茸的襯著一張雪白的小臉,更顯得嬌俏可人。
騎著一匹溫順的栗色小馬,容月不緊不慢的跟著中軍的隊伍。前面不遠能看見越靈均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白龍駒,身後半匹馬身的距離是盧毅手扶刀鞘緊緊跟隨。探馬一刻不停的往返在前面隊伍和越靈均中間,靈均聽完探馬報告的情況,一般都是點個頭,探馬自行又跑遠了。能看出靈均臉色平淡,應當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此時出了幽州地界已經半天了,周圍的景色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同,北國地廣人稀,走了這大半日,容月也沒看見半個人影,剛出徵的時候,滿心緊張和亢奮的情緒也慢慢舒緩下來,多了幾分閒情去瞭望周圍的景緻,還有偷眼看自家大帥認真忙於軍務的背影。
就這麼平平靜靜的走了一天,別說敵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習慣了越國州縣相連熙熙攘攘的模樣,初見北國萬里無人的遼闊草原,倒是讓人感覺滿是新奇。容月就這樣一路看著北國蒼茫景緻,倒也不覺得厭煩。
等到了黃昏,靈均下令紮營休息,埋火造飯。容月翻身從馬上下來,“哎呦”輕呼一聲,腳方一落地就覺得兩腿痠軟,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一直跟在身邊的高長萬趕緊跑過來扶了容月一把,笑道:“姐姐從來沒騎過這麼久的馬吧,沒事兒的,慢慢走走啊,一會兒就好。”
容月撐著高長萬的肩膀,一拐一拐的挪了兩步,沒好氣的說:“哪兒就好了,都麻了,動不了了。”
“動不了了就把你扔這兒怎麼樣,看這裡青山綠水的是個好地方。”容月忽聽得身後有人說話,然後撐在高長萬肩膀上的手臂一歪,就被來人一把抬了起來握在手裡,扭頭一看,果然是靈均伸手扶著自己的胳膊。
越靈均扭頭衝著高長萬說:“小鬼,去那邊幫忙,收拾個地方給你姐姐休息。”
高長萬目光在兩人中間逡巡了一圈,然後衝越靈均辦了個鬼臉就跑去看那邊剛搭起來的帳篷,嘴裡說道:“知道啦,大帥,姐姐交給你咯。”
越靈均“嗯”了一聲,也沒理他,微蹙著眉,低頭看容月,問道:“好了嗎,還能走麼?”
“你不是說把我扔這兒了麼?”容月一聳鼻子,小嘴微微撅著,撐著越靈均的胳膊,抬起一條腿伸了伸,還覺得不解氣,順便用穿著小牛皮靴子的腳輕輕踢了靈均一腳。
“哦,那我鬆手了。”越靈均說著胳膊往下一沉。
容月只覺得靈均一直支撐著自己重心的手突然一撤,剛想自己站住,就覺得兩腿和不是自己的一樣一點兒勁兒都使不上,不由自主就順著靈均的胳膊旁邊就倒了下去。容月一邊驚呼一邊慌亂的伸出手去抓靈均的肩膀。手剛搭上靈均肩上配飾的那圈貂皮領子,還沒來得及薅下兩根毛,容月就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撈進了靈均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