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能引來靈均,自己又唬住了他們讓他們不敢動自己。容月稍微舒了一口氣,能保住自己不受傷最好了,起碼若是越靈均和衛思齊來救自己,自己還能跑快一點兒。
確保了自己暫時的安全,容月心裡默默想著方才李天仁被打斷的那句話,“不行啊,我們殺手也是行有行規的。再說了,這次可沒錢賺啊,是樓主……”沒錢賺?所以不是幕後之人出錢買靈均的性命,而是那個樓主?明月樓的樓主麼。除了越靈璧,朝中還有人會和江湖人士有往來麼?容月仔細回憶著之前父親提起過的點滴往事,回憶越靈均和衛思齊閒談朝中眾臣,似乎也想不起來有人說過誰和江湖人有來往。
只能等回去再和靈均他們商量了。雖然靈均和幽州王好像認準了淳王是幕後的主謀,可是容月一直覺得越靈璧的行為太奇怪了。如果淳王謀反,那越靈璧作為淳王世子可就是未來的皇帝,那他這樣百般阻撓自己父親的計劃是為什麼啊。
容月搖了搖頭,還是不明白。不過現在恐怕還輪不到擔心這個,先要看看靈均他們怎麼才能把自己救出去吧。外面亂糟糟的,各種人聲,聽起來人數不少,起碼有個幾十人,看這些人的樣子,似乎要以自己為餌,讓越靈均以身涉險來救自己吧。靈均身邊有看起來很厲害的盧毅大人,再加上據說是當時高手的明賢君,救自己應該問題不大吧。容月自我安慰著,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一下,養精蓄銳。
另一邊,靈均接過盧毅遞過來的一支響箭,箭上附著一張字箋。信上寫讓越靈均三日之後獨自一人來黑水城中,佛塔腳下,有事相詢。
靈均抬頭望向面前黑水城上新換上的越國旗號,早在奚骨寧突圍之後,黑水城守將便投降獻城了。佛塔高聳在黑水城西南角。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越靈均說道:“明賢君,有人在我越國的城池裡,抓了未來的皇后,挖下陷阱要對付未來的君主……你說這可要怎麼辦呢?”
衛思齊聞言也抬眼望向迎風飄揚的越國旗幟,聲音溫柔,吐出一句話:“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真殘暴。沒想到表面上那麼溫柔的人,骨子裡也是這麼血腥。”越靈均還是眼望著黑水城的佛塔,渾不在意的介面道:“不過,正合我意。”
☆、營救行動
秦容月被綁走的第二天子時,距離越靈均被約在佛塔腳下的時間還有六個時辰。
夜黑風高。
即使兩天前有一場難得的暴雨降臨,雨後的荒漠也迅速的消化了這來之不易的水份。那一場暴雨和暴雨中的血戰對於黑水城的百姓來講,猶如一個幻覺,到了第二日天明,那些飽吸了鮮血的黃沙,便如同雨後開敗的殘花,不知道落到了那個角落,再也找不到一絲的痕跡。
黑水城外,和千百年來一樣,是無邊的漫漫黃沙。而這座剛剛從北國都城淪為越國新城的北方重鎮,在入夜之後便如死一般的沉寂。越靈均沒有帶兵進城,除去撤掉守將,也沒有對黑水城的治理做任何的干涉,包括宵禁的時間。
子時的更漏聲剛剛響過,打更人還沒有轉回自己的歇腳地。嗖嗖嗖,幾點黑影鬼魅一般浮現在黑水城的漆黑的夜裡,帶頭的兩人一打手勢,身後跟得黑衣人便紛紛散開,沒入茫茫夜色之中。看這些黑衣人前進的方向,卻正是黑水城西南角那標誌性的高聳佛塔。
帶頭的黑衣人在民房屋頂上飛躍,腳尖輕點著屋頂的瓦片,一點聲息皆無。屏氣凝神,側耳傾聽著周圍的聲音,民居里有偶爾傳來夫妻吵架聲,小兒哭鬧聲,家畜的呼嚕聲……這些過於日常而卻又讓人嚮往的民間生活,就在黑衣人的腳下一瞬而過,好像一副民間百態的動人畫卷緩緩展開。
一隻警覺的狗小聲咕嚕了一下,一隻野貓受到了驚嚇,從房梁間猛地竄了出去。又跳過了兩條街道,面前就是佛寺的圍牆,距離夜色中那座昏暗的佛塔已經只有不遠的距離了,高大的佛塔投下一片沉沉的陰影,彷彿觸手可及。空氣中似乎都充斥了一絲如有實質的凝重。
衛思齊猛地停下了腳步,身後跟著的幾個黑衣人也跟著他停在了周圍的房頂上。衛思齊在房頂上蹲下身,側耳聽了聽,又探身張望了一下,揮手做了一個稍待的手勢。幾個縱身跳上了圍牆,靈貓一樣伏身在圍牆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掃視著圍牆下的佛寺。不多時,衛思齊終於望見圍牆的另一端同樣有一個模糊的黑影青煙一樣飄上圍牆,卻沒有像自己一樣伏下來,只是如松柏般直直的站著,而整個身形卻是隱藏在斑駁的樹影之中。
心中暗歎,殿下還是這個性子,前車之鑑在那裡,怎麼被人截殺在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