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懂事兒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像靈均他們這麼打一打走一走,若要還護著自己,恐怕更添麻煩。
靈均還想再說兩句,就聽到窗框被噹噹敲了兩聲,窗外傳來盧毅的聲音:“主上,尾巴又跟上來了。”
靈均應了一聲,又和容月說:“你明天一早就走,什麼閒事兒都別管,最好連臉都不要露,到王府再見。這次是湊巧了,之後我可不能時時跟著你。”
容月點頭答應,就見越靈均又衝自己笑了笑,閃身出了門。容月順著窗縫看出去,就見越靈均和盧毅兩人轉身就進了旁邊一間房。再過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幾道黑影竄上了房頂,剛要趴下往屋裡看,就聽碰的一聲,那間房的兩扇窗戶同時破開,五六個人影向著不同方向跑去。房上的黑衣人略一猶豫也分頭追了出去。
小院兒一下子又恢復了平靜。容月仔細聽了聽,不遠處隱約傳來幾聲打鬥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靈均。靠在牆上,容月深深地呼了幾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去想靈均怎麼樣了,現在自己能平平安安到了幽州,不要拖後腿,不要讓靈均分心,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嘈嘈雜雜的,剛才看熱鬧的客人互相議論著今天的見聞,說說笑笑進了各自的房間。這一場打鬥估計能給這些客人提供不短時間的談資,別人身上的事情,越驚心動魄越是讓人津津樂道,容月和衣而臥,聽著外面的議論,心裡想著,到了自己身上,倒是希望別有什麼波折,別有那麼多故事。
若是沒有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現在應該在準備和靈均的大婚吧,太子大婚也要舉國同慶呢,百姓都要議論太子妃是何許人也。如今呢,太子在外面逃命,太子妃在這個荒野小店裡想著怎麼能平安的到幽州。再過兩天太子失蹤的訊息就應該能傳開了吧,幕後的黑手是不是也就呼之欲出了呢?怎麼解釋太子失蹤,怎麼解釋太傅府被圍?如今再加上淳王世子重傷,鎮邊王世子私自出京……
好亂啊,容月抬手蓋住眼睛,見過了靈均,心裡更亂糟糟了。原本下定決心一邊趕路一邊打聽靈均的訊息,別的都不用去管,自己也管不了。如今得知了靈均無恙,倒是放下心來。等趕到下個城鎮再打聽打聽京城的訊息好了。敵暗我明總讓人覺得草木皆兵,如果等敵人暴露出來會不會好一些?還是到那時候我們早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輾轉反側,迷迷糊糊間感覺天已經大亮了,容月趕緊叫上趕車的牛二上路。牛二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問道:“姑娘昨兒個睡得可好,聽說前半夜店裡鬧賊,還傷了人呢,姑娘沒被嚇著吧。這出門在外難免遇到些糟心事兒,也不用害怕,顧好了自己個兒就好了。”容月心道,怎麼就變成鬧賊了呢?興許是店家怕人說江湖仇殺鬧大了,就託詞說是鬧賊吧。可見這市井傳言完全不能信的。
容月和牛二交代了儘快趕路,曉行夜宿倒也平安無事了幾日。到了離幽州城八十里的涿州,才一進城,容月便發現城門口人頭湧動,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
☆、前朝遺孤
城門口貼著告示,遠遠的看不清寫的什麼,人頭攢動夾雜著嗡嗡的議論和嘆息,外圈的人看不見急得墊著腳伸著脖子往裡擠,裡圈的人也不見出來,只顧著和身邊的人聊天。容月圍著人群轉了一圈,比劃了兩下終於放棄了用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擠進人群的想法。忽然人群裡一陣騷動傳來幾聲叫罵,不一會兒鑽出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笑嘻嘻的按了按擠歪了的開花帽,緊了緊腰裡繫著的麻繩,抬腿就走。
“哎,這位小兄弟,姐姐問你個事兒啊。”容月伸手攔下這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神裡滿是警惕,說道:“什麼事兒?我什麼都沒幹!”
容月從袖子裡摸出一塊松子糖,塞進小叫花子手裡,這還是前兩天突然想吃糖買了一包,後來咬了一口覺得和印象中的味道差距甚遠,便剩下了。小叫花子看了看糖,出人意料的沒有一把塞嘴裡,而是小心的舔了舔,然後咧嘴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上,問道:“姐姐問什麼?”
“姐姐問你,你聽沒聽到他們說告示寫的什麼?”容月蹲下來,柔聲問道。
“沒聽到,”小叫花子嘻嘻笑著,看容月滿臉失望要站起身,連忙拉住容月的衣袖,說道,“不過我看到了喲!”
容月喜道:“你看到了?你識字?”
“切,小看人不是,小爺當然識字了。”小叫花子胸脯挺得老高一臉得意。
“那你趕緊告訴姐姐那上面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