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點了點他的腦袋:“這世道幹啥不艱難?上街買菜你還得擦亮眼睛,否則外頭的菜是好的,興許裡面的就是爛的。
你不想買到爛菜,要麼多花錢,要麼就把眼睛擦亮。”
“可是……”蔡小虎依然不服氣,卻被蔡老根打斷。
“若想這世道清正,只有更加努力。
在下頭的人說話是沒用的,唯有爬上去了,你說話才有人聽。”
蔡小虎抿了抿嘴,雖未吭聲可心裡很不服氣。
堂堂男子漢,遇到不公卻不敢出聲,這也忒憋屈了。
這書讀的,還不如像以前一樣在街上揮著拳頭稱霸呢。
顧懷瑾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何讀書,除了光宗耀祖更是為了明智,肅清世間汙濁。
咱們現在雖暫無法與這些人周旋,卻可以記下,從長計議。
待到時機成熟,直掐七寸。
莫要意氣用事,不僅無用還會斷了自己的路,以後更是無可奈何。”
像他的父親那樣,不問世事不行,可只會莽撞前進也是不妥。
把自己摺進去還罷了,能留得一世芳名也是值得。
就怕自己摺進去了,對方毫髮無損,那可真是愚蠢至極。
“嗯!”蔡小虎聽進去了,心裡對為何讀書以及未來之路,似乎又比從前清晰了不少。
簪花禮那一天新進的秀才們穿上特有的秀才服一同聚集在官署大堂中,一起飲酒作樂,共同慶祝。
結束之後,秀才們由學政親自率領,到學宮進明倫堂拜謁孔子。
學宮裡有兩個扇形的水池,中間有一座小橋,在大佑講究只有中了秀才的人才才有資格過橋祭拜孔子,向孔子三跪九叩禮。
這個儀式也叫做入泮,拜過了孔子,才算是真正的孔子門生、儒家弟子。
這一天無疑是陽城的大日子,許多人都會出來瞧這儀式,就連那極少出門的姑娘家都會趕來,一睹新秀才們的風采。
新進的秀才們更是所有人矚目的焦點,一時間可謂風光無限。
不少之前就得到名單的人家,又鎖定了物件的人家,這個時候就會一睹其容,看是不是合乎心意,是否能時招成自家女婿。
這些青年才俊如今還只是秀才,一些人家想要攀上還比較容易,可若是等後頭中了舉人,那麼想要結親就不容易了。
而且那個時候一般也晚了,能中舉的人,那年紀基本都已經訂婚了,所以不少富貴人家都會在新進秀才裡找那潛力股。
這麼大的儀式,蔡家人也不會放過,也要過來瞧瞧自家孩子是如何的風光。
雖然人擠人,可依然抵不住他們的熱情。
“爹、娘,小虎在那邊呢!”蔡大江仗著自己身高,很快看到了在人群裡頗為顯眼的蔡小虎。
蔡小虎的名次雖然不咋樣,卻是一群人裡最年幼的,秀才服雖然差不多,可依然很容易能被找到。
尤其他身邊還站著曹雲騰,兩人一個年幼稚氣一個模樣英挺俊朗,遠遠就吸引人的目光。
雖然都是差不多模樣的秀才服,可經過蔡小雪的巧手,穿在身上就是讓人覺得不同。
整個人挺拔精神,又有種斯文溫和之感。
最重要的是兩人模樣都不差,是一群人種最為出眾的,更是惹來眾多目光。
“最後那個高大的秀才是誰,不知可否婚配?”
“我閨女也到了婚配年紀,長得極美,與那秀才最是般配!”
“他身邊那個小秀才瞧著真是臉嫩,怕才十歲出頭吧?”
“……”
身邊一群女孩子不似平常那般羞澀,眼神裡透著異樣的光芒,一直緊緊的鎖定著耀眼的曹雲騰。
高氏聽到這些話,頓時危機感十足,哼道:“別想了,那個秀才已經是我女婿了!他身邊的那個小秀才就是我兒子。”
身邊的人頓時噤聲,不敢再胡說話。
高氏這才滿意的繼續將目光放在兒子和女婿身上,聽著大傢伙的歡呼吹捧,整個人透著濃濃的自豪。
簪花禮第二天,就開始有人登門想要結親。
對方是個紳士之家,雖不至於家財萬貫,卻也有幾分資產。
族裡也有人為官,只是其女比蔡小虎還要大一歲。
高氏直接愣住了:“我小兒子才多大啊,距離成親還有好長時間呢。”
“先是定親而已,等過了幾年才成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