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雙一怔,而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囊螢左右為難,踟躕了半晌,做出大義凌然的表情:“煙花柳巷南風館,只要是朝廷命官,都不能隨意出入的。殿下如今步步為營,若是在這上面隨性而為,讓人抓了把柄,以前的韜光養晦豈不是都白廢了?”
夫妻二人一夜未歸臉面上雖然說不過去,只是沒想到囊螢竟然會想到那上面去。俞雲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卻也與她解釋不得,是以並不否認,只是慨嘆道:“這便是我喜歡讓映雪跟在身邊的原由,不該說的話,她一句都不會多說。”
囊螢的嘴唇動了動,最後終於撇了撇嘴,將餘下的話重新吞回到了腹中,跟著俞雲雙一同來到了書房中。
長公主府極大,演武場在長公主府的後院,而書房卻在前院,二者之間隔著內宅與彎彎曲曲的拱廊。趙海振在書房之中踱步了半盞茶的時間,終於聽到從前院處傳來的腳步聲,止住了步伐側頭望向書房的大門處,便看到俞雲雙踩著初晨柔和的微光大步踏進來。
她的身上還帶著清早霜露的冰涼,身著練武的裋褐,頭上的髮髻卻是舒柔的隨雲髻,如此違和的裝扮出現在她身上,少了女性特有的嬌柔嫵媚,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並不顯突兀,倒像是有回到了以往先帝還在時張揚灑脫的舊時光。
趙海振從前邁步向前,對著俞雲雙行了一禮。
俞雲雙親自躬身將他扶起,開口問道:“趙大人如此早來尋本宮,可是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海振哪裡敢讓俞雲雙真的攙扶他,禮行了一半便順勢起身,垂頭恭敬道:“長公主曾令屬下留意著季正元那邊的動作,昨夜有探子回報,季正元在宮門下鑰前入宮,一直到現在都未歸府。”
趙海振口中的季大人名季正元,乃是季太妃的胞兄,當朝皇帝的親舅舅,當初阻止俞雲雙御極的百官聯名奏疏,便是由他發起的。俞雲宸在即位之後,十分儀仗這位國丈大人,季正元身為文官之首,如今俞雲宸做出的一多半決定,都是由他定奪的。
俞雲雙想要重新收攏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對於這個人不得不除。
“既是下鑰前被宣入宮中,定然是因為什麼緊急的事務。”俞雲雙對著趙海振比了一個坐的手勢,自己來到了書房的桌案後面的位置坐下,緩緩道,“趙大人可得到了什麼訊息?”
趙海振蹙眉搖頭:“若是在奉天殿中議事,我多少還能探聽到些內情,但是昨日今上在重華殿接見季正元……重華殿長公主也是知道的,今上即位的時候將重華殿的人換了回血,我們的人沒幾個剩下的,況且昨日陛下與季正元議事的時候還屏退了左右,即便湊巧他們當值,也進不去啊……”
俞雲雙纖細的指尖輕捻著案頭的一層薄薄宣紙,沉吟道:“如今本宮不再宮內,我們的人用一個少一個,實不可冒險。”
“逮不住那姓季的的尾巴,我們該如是好?”趙振海蹙眉問道,“我總覺得這個時候入宮,定然不會簡單。”
俞雲雙將那張宣紙撥弄到了一邊去:“這些日子你的人負責監視季正元,可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對了。”趙振海一拍腦門。方才來得急切,俞雲雙若是不提,他險些忘了此事,“前日長公主與駙馬爺從宮中歸寧回來後,陛下曾派人向季府送了一封信,而後季府便有府兵出洞,似是在查當年的一件舊案,那案子說來與長公主有些關係。”
俞雲雙凝眉看他:“與我說話,便莫要賣關子。”
趙振海將手放下,看向俞雲雙道:“他們查的是當年彥國來大寧和親的安寧郡主。如今長公主下嫁與懷安公府的嫡長子,而駙馬是安寧郡主所出,與長公主確實算是沾親帶故了罷?”
☆、第52章
俞雲雙在聽到趙振海提及當年舊案的的時候,“安寧郡主”四個字已經呼之欲出,是以在趙振海緩緩道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即便亦十分疑惑事情的原由,面上卻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
安寧郡主其人,俞雲雙在嫁與卓印清之前便聽說過,即便斯人已逝,其死因已成為了寧彥兩國之間刻意掩蓋的秘聞。這季正元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竟然會突然翻出這件舊案來查。
俞雲雙纖長十指交叉,淺扣於桌案上,凝神緘默。
“長公主?”趙振海試探地喚了俞雲雙一聲,“您問起這個,可是覺得昨日季大人入宮,與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俞雲雙不置可否,反問道:“你既然查出他的人在翻查關於安寧郡主的舊案,可曾留意過自他入宮之後,那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