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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懷安公府今日尚的竟然是當朝的長公主,拜堂之禮自然不同於尋常人家。俞雲雙與卓印澤拜完了天地,行高堂之拜時,因為俞雲雙為君,懷安公為臣,懷安公不敢受這一拜,便改為了敬茶。

三拜皆畢,禮官從旁走來,對著卓印澤呈上了裝著喜稱的托盤,話卻是對俞雲雙說的:“長公主,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您還需掀開蓋頭,與賓客共飲一杯酒,才能入洞房。”

卓印澤聞言執起了喜稱,伸向俞雲雙的蓋頭。

俞雲雙卻在這時伸手,隔著蓋頭循著喜稱上玉飾的聲響敏捷地抓住了它的另一頭。

一時之間喜稱被兩人分握一頭,卓印澤掀蓋頭的動作就此頓住。

人聲鼎沸的禮廳之中又是一陣寂靜。

俞雲雙手執著喜稱的頂端,聲音從喜帕之下傳來,聲音清越道:“本宮雖然不知此刻在場的眾位都是何人,但既然同朝為官,這裡面的大半必然都見過本宮的模樣。無論是今日相見還是往後相遇,本宮的容貌都不會變,不若與大家打個商量,本宮的駙馬因為身體抱恙不在此處,這掀蓋頭活計,還是莫要在這裡做了。”

俞雲雙說話的口吻輕鬆愜意,便如身份相同之人在商議交談一般,絲毫不端起架子壓人,讓人不盡心緒舒暢。

婚宴的賓客之中有不少寧朝武將,素來喜歡直來直去,有人趁著酒意開口打趣道:“長公主這是要將掀下的蓋頭留給駙馬爺不成?”

俞雲雙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身去,帶著笑意道:“這聲音聽著耳熟,應是右禁衛軍的劉統領罷?無雙還記得幼時曾經由你帶著修習箭術,那時無雙稱你一聲劉師父。”

“原本下官還想趁著長公主大喜之日多調侃幾句,畢竟這輩子怕是也只有這一日能對著長公主如此放肆說話了,卻沒想到長公主將師父的稱呼都搬出來。”那劉統領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今日這場子我作為師父是鬧不得了,省了到時候落下個為老不尊的名聲出來。”

俞雲雙從鼻腔之中劃過一聲輕笑:“那大家便是同意了對麼?”

“同意可以,先自罰三杯。”賓客之中又有人起鬨叫道。

俞雲雙爽快地應了一聲“好”,握住喜稱的手卻沒有鬆開。

“這……”禮官在一旁兢兢戰戰出聲,視線在懷安公卓崢與二公子卓印澤身上來回掃。

卓印澤鬆開了手。

喜稱在俞雲雙的手中靈活翻轉了一週,玲玲輕響落下之後,被平穩地放回到了紅木托盤之中。

玉琢一般手向著禮官的方向攤開,俞雲雙道:“拿酒來。”

禮官將放著喜稱的托盤放下,換成了幾杯酒盅,分別遞給了俞雲雙與卓印澤。

俞雲雙端起自己手中的酒盅,先對著卓印澤舉了舉杯,待聽到他那邊端起酒盅的聲音後,這才以左手掀起蓋頭的一角,喜服的廣袖遮面,右手執著杯盞,動作舒雅地將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

待禮官將酒盅重新滿上時,俞雲雙揚起頭來又是一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三杯已畢。

俞雲雙將杯盞倒扣過來,一滴酒都沒有落下。

自先帝在時,俞雲雙在武將之中便頗有聲望,雖然今上即位之後俞雲雙沉寂了一時,但武將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情仍在。此刻看到她的模樣,雖然在場的文臣中有人緊蹙著眉頭,武將之中卻是一片叫好,甚至有人從席間站起身來,隨著俞雲雙將自己酒盅內的酒水飲盡。

俞雲雙將空了的酒盞放回到禮官的托盤中,開口道:“今日是本宮的大喜之日,還請眾位盡興。”

在得到眾人笑鬧地回應之後,俞雲雙又向著懷安公的方向頷了頷首,這才由卓印澤領著向洞房走去。

自那日收到了秦隱的信箋之後,俞雲雙對於今日的婚宴便有了一番揣測。

俞雲雙並不是不知道今日在場的賓客都有誰,恰恰相反,懷安公的每一份請帖發給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每一個人的名字她都知曉。也正因如此,她才要當眾駁懷安公的面子以立威。即便此事出自秦隱的手筆,可在外人看來,賜婚之人卻是當今聖上。

俞雲宸既要削弱她的勢力,又要在文武百官面前裝作一副兩人依舊姊弟情深的模樣來矇騙眾人,確保不會有人過早站隊,她自然不會讓他得逞。

只是饒是俞雲雙想得通透,卻依舊沒有料到今天的局面與她想象中的天差地別。卓印清的身體孱弱她一直都知道,令她憂心的卻是短短十多日未見,他的病竟然嚴重到了無法下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