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安瀾合上文書,問那幾位長者,“敢問諸位太爺,如此歹毒的用心,接連幾次刺殺我們少主的人,還能繼續留在族中嗎?”
聽見“刺殺”這種詞,眾人一片譁然,一旁原本看戲的裴承最先反應過來,趕緊關問凌瑧:“凌少主沒有受傷吧?”
凌瑧跟他道了聲謝,目光釘向凌昌,沉聲道:“幸得先祖庇佑,我大難不死……真是浪費你的苦心。”
凌昌顯然不肯承認,繼續怒吼,“你空口無憑,竟敢這樣來誣陷我!”
凌瑧則繼續質問他,“能從北翼請來高手,你也不容易,只可惜,還有兩位,至今仍留在雲望山地牢中,你可有興趣見上一面?”
凌昌陰鷙笑道,“你自己作惡多端惹上仇家,關我何事?這種罪名,休想往我頭上扣!”
“與你無關?”凌臻冷笑,“北翼距此千里之遙,幾十個人一路的花銷,卻全是你出的,別告訴我,你並不知情!”
凌昌眉間一跳,北翼是江北派來的,雖然他的確出了銀兩,但一切都是機密,凌瑧不可能知道……
難道……果真有人向他告密了嗎?
原本認定他只是在訛詐,此時心間也不得不漸起疑雲,凌昌故作鎮定道:“誰還沒些江湖上的朋友,我同北翼掌門素來有些交情,資助一些銀兩無可厚非,至於你是如何惹到人家,那是你自己的事,如若覺得可疑,任憑你去告官!刺殺之事與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隨後又哂笑一聲,揚起下巴,擺出凌家二爺的架勢,“不過是些銀子和女人,你口口聲聲指責我違背祖訓,這麼些年,違反祖訓的多了去了!你休要專門與我對幹,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奈我何!”
原也沒打算他能承認刺殺的事,畢竟這是大罪,不過他既認了其他的,也好辦多了。凌瑧也冷聲道:“雲望山的事,我當然會報官。但眼下是祖祭,我們暫且處理你其他的事。”他與凌昌對視,目光愈加冷冽,“你既已認了,當以家規處置。來人,即刻將凌昌從我淩氏家譜中除名,他名下揚州產業,也盡數收回。自此之後,此人所作所為,與我凌家再無半點干係,他日若再生出傷我淩氏之事,也絕無任何人情可言。”
“你敢!”
見一旁的凌文果真拿起族譜要動筆,凌昌簡直怒不可遏,“我是你的叔父,你父親還未正式傳位與你,你就敢將我除名?你想胡作非為,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語罷擊掌,竟從四周湧進來近百名護衛,個個凶神惡煞。一時間,包括那位來看熱鬧的州官裴大人在內的眾人俱都一驚,幾位白頭髮的長輩氣顫了身子,一齊指著他問,“凌昌,你想做什麼?”
凌昌冷哼,他想做什麼?
這原本是為今日逼凌瑧讓位儲備的人手,就算沒有北翼的人,也都是個頂個的高手。
只是沒有料到會被凌瑧搶先一步,所以現在只能在這處派上用場了。
武力有了,他還得找個理由,他面向眾人,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長兄退隱之後,將家業交於這個毛頭小兒照管,從前我就擔心他太過稚嫩,但一直礙於長兄的情面,不好指明,只是盡長輩之職,在背後盡力支援他。可誰料我一再退讓,竟使他狂妄至此,今日,我便只好代長兄清理門戶……”
話未說完,卻被凌瑧冷聲截斷,“清理門戶的確不錯,但今日要被清理的人是你!”
而後只見,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祖祠院內竟又進來一批人,不僅大大超出凌昌的人手,源源不斷湧進來,竟幾乎要將整座前院擠滿。
領頭的秋遲待人稍稍立定,即向凌瑧俯首,“少主,都已就緒。”
見這場面,眾人都被驚呆,眼看叔侄兩人的這番架勢,裴承終於有些待不住了。
凌家發了帖子,他照慣例給個面子,來湊個熱鬧罷了,根本不想管別人的家事。但現下這戰火已是一觸即發,他好歹是地方官,放任不管空落瀆職之嫌,再加之也是擔心自身安危,他便只好站出勸和,“二位暫且息怒,有話好好講……今日是貴府的大日子,恕裴某之言,列祖列宗面前,二位又是血濃於水的叔侄,如此大動干戈,恐怕不太好啊!”
一旁的長者們也站出來附和,凌昌悄悄撇過左右,心思終於有所動搖。
今日是他失算,沒想到凌瑧不僅完好如初,絲毫沒有殘弱的模樣,還大大做了準備……依眼下形勢,對方人手顯然更強,若硬拼,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他假意不肯退讓,冷哼道,“今日諸位親眼所見,我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