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乘了軟轎而非馬車。剛離開春山書院的地界,她聽到外面有馬匹走路的聲音。
那大馬好似緊跟著她的轎子在走,不緊不慢、不疾不徐的,聽了好一會,沈落越發好奇,伸手掀開轎簾子偷偷看了一眼。
馬背上端端正正地坐著位穿得身暗雲紋黛色錦袍的年輕男子,在沈落看他時,他略偏過頭,也去看沈落。見沈落瞬時呆滯的模樣,他微微而笑喊得聲,“落落。”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語調,還有熟悉的感覺,毫無預兆見到韓玹,沈落不知如何應答。她手捏著簾子,忘記了收回來,只是眼也不眨的看著他。
對視之間似什麼都忘卻,醒神之時,沈落臉上掛了笑。她輕輕點頭,也僅僅是對韓玹說,“韓將軍。”除了這一句,她想不到應該說什麼了。
沈落與韓玹正在說話,轎子暫時停下了。正坐在馬背上的韓玹稍微探過身子,離軟轎近了許多,他伸出手摸摸沈落的腦袋,又略用力將她塞回轎子裡,
韓玹道,“我送你回去。”
沈落笑著順從的將身子往轎子裡縮了縮,但腦袋還是貼在轎簾附近,像是在饞魚乾吃的小貓。她傻笑著盯住韓玹,韓玹問她,“橘子甜嗎?”
“嗯,都很甜的。”沈落回答,“你送那麼一大筐,我自己也吃不完那麼多,所以給大伯父一家、二伯父一家都送了些,還有祖父和祖母那裡,也送了一些過去。”
韓玹頷首,又催沈落坐好,“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我沒事,你不用太過記掛。沒能陪你過重陽,以後再挑個時間去爬山。”
沈落自然樂意,不過確認了一遍,“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了嗎?”她複道,“今天宋大人繼續審案了,但我不能再請假,得乖乖上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我讓秀禾去看,等我回府,就能知道是怎樣了。”
韓玹“嗯”得聲,沈落轉而說,“等冬天的時候肯定不忙罷?等天冷些,下過兩場大雪,我們可以去打獵,還可以一起烤肉吃!韓將軍,你獵頭小鹿,我們到時候就吃烤鹿肉好不好?”
“好。”韓玹沒有猶豫的應下,“你先回府,我送你。有什麼話,以後慢慢說。”沈落乖乖巧巧點點頭,放下轎簾子,繼續乘著軟轎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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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玹如自己所說,一直將沈落送到榮國公府方告辭離去。沈落目送著他,直到再看不見人才進了府宅。她回到閨房,秀禾也已經從衙門回來了,沈落便問起今天審案的情況。
秀禾道,“小姐,今天這案子有新的進展了!宋大人不愧是宋大人,雖然真兇還沒有查到,但是排除了郭武殺人的嫌疑。”
沈落見過韓玹又聽過韓玹那樣讓她安心的話,對這個結果不意外,只依然好奇是怎麼審、怎麼查的,不免追問。
秀禾繼續說,“那郭武,原是被脅迫老伴性命才會想要去殺害那一家人的。不過,他沒有真的動手,那家人出事的那個晚上,他到吳家村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為了能救回自己的老伴,郭武承認自己是兇手,想給威脅他的人看。這些被宋大人查出來了,那殺人兇手自然不是他。不過宋大人沒有說,有沒有救下郭武的老伴,希望人沒事才好。”
“後來,宋大人又繼續往下審案,繼續往下查,查到了那個吳升的身上。小姐知道,就是上次審案那個被殺了的吳勝的弟弟。”
沈落還記得這一號人物,略點了下頭。秀禾便道,“之前不是老夫人和小姐從隆恩寺回府路上,遇到了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牛群嗎?原來在那之後,韓將軍讓興平上門賠禮道歉了。”
“那家人沒有收韓將軍的東西,也沒有收下他的銀錢,但是吳家村的人幾乎都以為是那麼回事,還以為這家人因禍得福,發了橫財。”
“兇手難道是吳升?”聽秀禾說到了這裡,沈落好奇發問。她不確定,僅僅是依著秀禾的話做出的推測。秀禾不知是想到什麼,當下失笑搖頭,否認沈落的猜想。
“宋大人似乎也有所懷疑,但的確不是吳升,因為他……”秀禾頓了頓,將聲音壓低許多,“吳升大哥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在吳家村葉寡婦的家裡……所以,兇手很可能不是他。”
沈落少聽到這樣的事,沒有能夠立時間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等到明白過來,她不覺額頭劃過兩滴冷汗。吳升有妻有兒,半夜卻出現在別人家,那還正好是個寡婦,這也實在太混亂了!
秀禾帶回來的話太讓沈落無言,往常這樣的事情鮮少聽說,而今乍一聽到難免有些衝擊。見她滿臉的凌亂,秀禾抿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