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笑了笑,道:“除了母妃外,其他的都讓給他就好。”
他望著妙懿,笑得分外溫柔:“我只想要母妃平平安安隨我出京。”
江山、名份都已塵埃落定,政敵已經消失,只剩下兄弟的身份。
“你這次幫我可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真的不後悔?”安王追問道。
妙懿道:“你曾救過我數次,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
安王點點頭,強忍住眼中水汽,嘆道:“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是你幫了我。”
在生死毀滅面前,一切過往仿若雲煙。每個人都可以用新的角度去面對,去審視。
他忽然開起了玩笑:“用一個皇后和一個皇嫡子來換一個前朝嬪妃,倒也不虧。”
妙懿也跟著笑了起來,時間彷彿從此刻開始變得緩慢起來。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爭與不爭都顯得多餘且沒有意義。
隨著月份漸長,妙懿開始有了反應。安王起初以為她中了毒,嚇得連夜請了一串大夫過來。在聽說只是普通的孕婦反應後方才放心。
妙懿深知他是怕交易還沒做,人質就先死了。那遠在深宮的沈貴妃就別想活了。
“提前交易吧。”
夜長夢多,她不想最後鬧得一場空,想幫道沒幫到,還把小命給搭上了。
“也好。”
安王立刻派人去安排。
交換人質的日期很快就安排好了。
那一日,天很晴,日光大盛。
妙懿坐在馬車裡,討厭的晨吐似乎比往日輕了一些。懷珠偷偷掀開車簾到一角向外望去,只見對面停著一隊人馬,她一個都不認識,似乎不是從前瑞王府的人。
一騎從那隊人中走出,馬上是一名玄衣騎士。懷珠一眼就認了出來,“白慕襄?”
妙懿也湊過去瞧,確實是他。
安王親自驅馬上前和白慕襄交談,不多時,妙懿的只覺得馬車開始駛動,白慕襄朝車內望來,正好和妙懿看了個對眼。
只見他一揮手,從他身後也行來一輛馬車,妙懿望了一眼,只見車簾大開,車內端坐著一名美婦人。正是沈貴妃。
馬車各自歸隊。
白慕襄從懷內取出一卷聖旨,安王滾鞍下馬,雙膝跪下接旨。
聖旨的大意是沈家的事和安王關係不大,安王畢竟是先帝血脈,當今御弟,陛下皇恩浩蕩,準他回南疆封地。
其實那地方重山峻嶺,常年瘴氣繚繞,安王一行去了形同流放。不過對他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安王滿意領旨,重新上馬,頭也不回的帶著人馬離開,彷彿對這大好河山沒有絲毫留戀。
白慕襄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也撥轉馬頭,帶著隊伍離開了。
隊伍中備有太醫,上前為妙懿請過脈後,連聲道恭喜,簡直不知道這麼拍馬屁好了。最後被白慕襄叫人給拽了出去。
見妙懿神情有些愕然,白慕襄笑道:“讓娘娘受驚了,陛下已經發下封后旨意,封后大典在三日後舉行。”
妙懿點點頭,旁人都以為她是被安王秘密劫持為人質的,誰又會想到一個即將封后的人會不要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自己跑出去呢?
就當是為腹中胎兒積福吧。
在皇宮的三年“尼姑”生涯,其實對她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如果能不入宮,恐怕她還能做個好尼姑之類的。帶著手下的小尼姑們唸經吃齋,天天想法子從信徒手裡搜刮香火錢。
自從有孕後,她就很容易疲憊,不一會就在馬車上睡著了。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忽然感覺自己是被人抱著躺在車裡的,不覺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醒了。
“嚇到你了?”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那人將她在懷裡換了個位置,撫摸著她的脊背,輕笑道:“現在知道怕了?”
妙懿一聲也不敢言語。
瑞王華珣輕哼了一聲,忽然低頭在她雪嫩的腮邊咬了一口,驚得妙懿輕呼了一聲。
“你若想還他的人情,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直接告訴我一聲就是了。”
妙懿默然無語。
“他是我的弟弟,我難道會要了他的命?”
妙懿暗道:“這太有可能了。”
“他並未做過什麼損害我的事情,都是沈家不安分。他,還算情有可原。”
似乎是因為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華珣覺得自己放開了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