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秦夫人痛哭不止,秦大人簡直要瘋了,指著秦蕊姬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小官小吏?你爹一輩子也就是個小官小吏,你不也是小官小吏的女兒嗎?我秦煜明真真是瞎了眼,竟然有眼不識金鑲玉,沒能耐讓你嫁個王爺宗室。不,王爺宗室算什麼,如今中宮正缺皇后呢,我明日就上摺子給陛下,舍下這張老臉不要了,舉薦你這個賢孝德順的大才女入宮當娘娘,做皇后,你看可使得?”
秦蕊姬聽父親如此奚落暗諷,乾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哭,淚水將身下的被褥都濡溼了。
秦夫人見丈夫已經氣得開始說胡話了,又怕隔牆有耳,忙出言制止,小聲勸道:“老爺要教訓女兒何不回去教訓?此處並得講話之所。眼見著天快黑了,咱們快些回去吧。”
秦大人道:“唉,也別帶她回去了,咱們旁邊住的是歐陽大人,他是言官,最好打聽這些訊息,萬一被他聽了去豈不麻煩?我現在就派人送她回京城去。”
“老太太和姨娘們都在家,看了蕊姐兒的傷豈不生疑?”
秦夫人考慮的事秦蕊姬的生母是個大嘴巴,秦蕊姬出來受了傷,她定會不依不饒,刨根問底。到時候再跑到老太太面前告她的黑狀,等她回去之後又該一通亂了。雖說她不怕這些,但麻煩事最好還是能避免就避免。加之府里人多口雜,萬一傳出一些閒言碎語來豈不更糟?
秦大人沉吟了片刻,說道:“夫人所慮甚是,這件事最好沒有一個人知道才好。這樣吧,就先把蕊姐兒送到京郊的莊子上住一段時間,等南巡結束,咱們回來路過莊子時再接她回去。”
一時商議妥當,當即吩咐人背下了車轎,將像死人一樣在床上挺屍的秦蕊姬硬拉了起來,扣上帷帽,披上披風,捂得嚴嚴實實的送上了車去。
妙懿見秦大人和秦夫人都是明理知事的,也不曾為難,當著秦夫人的面又問了蓮孃的一些近況。她還沒那麼小心眼,為了這點小插曲就錯過了一位好姑娘和好親家。
秦夫人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想著她這個庶女的醜聞也該就此揭過去了。
“我不走,我不走!”
秦蕊姬雖被強行送上了車,卻一直哭個不住,就是不讓車走。丫鬟凌枝在車內勸了好半天后下了車,向眾人求道:“二小姐的走得匆忙,婆子們收拾東西也不仔細,落下了一枚貓眼石戒指,是小姐極心愛的。現在小姐派我去取戒指,否則寧肯跳車也不肯走。請眾位爺爺奶奶遲些動身,我這就回去取去,去去就回。”
央告了半天,婆子有跟姨娘關係好的也幫助說了幾句好話,管事的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說道:“快去快回,遲了還要向老爺夫人回話,連我們都有不是。”
凌枝千恩萬謝,提著裙子就跑了。
等跑出了眾人的視線,凌枝卻轉了方向,她根本沒打算回去,而是轉身往行宮花園的一處院落跑去。
凌枝輕輕叩了綠漆小門三下門,接著伸手一推,門開了。她扭頭四顧,接著閃身入內,重新將門閉合。
不多時,她又走了出來,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沿小路重新跑了出去。
管事的見人都齊了,秦蕊姬見了凌枝回來也不再哭鬧了,於是吩咐人開始啟程。
此時的眾人還不知道,秦蕊姬的存在竟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後事休提,單說現在麻煩被送走了,妙懿後來又約請了秦夫人和蓮娘兩次,後一次則又多了一位客人。
唐賢毅看著眼前年歲比胞妹唐靈璧還小,性子也接近的少女,不覺在席上微笑了好幾次。妙懿留意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至少不討厭秦蓮娘。
這是個好兆頭。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這樣好感度已經足夠讓兩個人結為秦晉之好了。
“大哥別隻是悶坐著不出聲,也同我們說說從前你隨父親行軍打仗的事呀?”
妙懿知道唐賢毅不善言辭,但此刻未來的丈母孃和妻子都在場,若是不好好表現一番豈不失禮?因此幾次都刻意將話題引到他身上,希望他不要浪費這個絕好的時機博好感。
唐賢毅也明白妙懿的苦心,於是開始撿些有趣的事講給眾人聽,程度都控制在老少咸宜的級別,至於那些殘肢滿天飛,鮮血流一地的場景,他是絕對不會講的,至少不是在吃飯的時候講。
秦夫人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愛看,就算個字都不說,那也是穩重有禮,不像有些年輕人油嘴滑舌的。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後照例是散步,走到涼亭中時,妙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