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抬,只說:“不可以停。”
良辰眼露不忍之色,少不得繼續勸:“那是生肌填骨之物,用之前還要先割開皮肉,挑出腐肉,疼起來鑽心入肺,老奴著實不忍見殿下如此辛苦。”
“你可知這是什麼?”
他輕輕晃了晃手裡的銅牌,銅牌表面光滑如鏡,甚至可以映出人臉來。
“不知。”良辰搖頭。
“這是從中元節夜宴的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他們至死什麼都不肯說,這般衷心,應該是某些人豢養的死士。宮裡竟有這樣一股勢力,而我卻從未察覺,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你說,我還能繼續等下去嗎?”
華珣緩緩放下手中銅牌,靜靜說道:“那藥每到月圓之夜才會起效,多一個時辰,少一個時辰都不行,否則康復的時間就要往後推遲數月。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浪費,必須要加快速度。”
他好不容易才等得這個時機,一絲一毫也不可浪費。
他要以完整的樣子出現在人前,這樣才能看得更高,爭得更多。
“去拿藥來吧。”
良辰苦笑了一下,應諾去了。
可還沒等出門,他就聽自家主子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心中還納悶,殿裡明明挺暖和的呀?
☆、第111章
轉眼秋已近末,初冬將至,天色轉冷,於是朝會之日便開始難熬起來。通常五更天便要出門,衣服穿夾的已然不夠,需得披棉披風,冷熱時穿脫也方便。
這一日竟然下起了小雪,許夫人心神不寧的命下人送傘給去接丈夫下朝的小廝,又讓人再帶一件避寒擋雪的鳧靨裘斗篷過去,生怕他凍著。
哪知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回,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還不見動靜。不過這也是偶然會發生的事,每次大朝會結束,總會有一些重臣被留下議事,甚至直接用午飯,晚飯,至深夜方回的都有。但每當此時,朝中幾乎都有大事要發生。
許夫人心神不寧,也無心理事,於是叫來管家:“我這右眼昨天跳了一整天,你老爺尚未歸家,你親自去打聽一下,若有事速來向我回明。”
一時有人報說豫國公夫人到了,許夫人見了侄女,說了些家常,又道:“你這氣色看著比上回見你時可好多了。”
豫國公夫人眉開眼笑的道:“姑母不知道,我家那位小叔叔可算是被放出來了。”
許夫人忙問:“真的?哎呦,我心裡這一塊石頭可算落了地,替你懸了這麼久的心,以為那孩子就要折喪在裡面了。是幾時開釋的?如何外面沒一點訊息?”
“這事本是秘密進行的,未有張揚。本來還要再關一陣子的,我夫君好說歹說求了許多人才準了先回家休養,不得外出。昨夜是他哥哥去天牢接回來的,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
“那郡主可不心疼死了?”
“可不是!昨天又哭又笑的幾乎一宿未睡。這不我怕姑母擔心,家裡安排得差不多了就特來告知一聲,立刻就得走。”
“我也不虛留你了,趕緊回去照顧你婆婆去吧。”
豫國公夫人剛出了上房門,只見一名身披煙霞色斗篷的少女呆立在門口處,見她出來後茫然的眨了眨眼,瞬間清醒似的蹲身朝她行了一禮。
豫國公夫人曾見過妙懿,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已不同往昔,十分親熱的將她扶起,道:“恭喜二小姐,我都聽說了。”
妙懿勉強笑了笑,“多謝夫人。”
她還在回想方才偶然聽到的話,二皇子果然信守了他的承諾,否則她也明白,蕭公子不會這麼快就被放出來的。
豫國公夫人笑道:“臨出門前,雨薇還託我向你道喜呢。她今日脫不開身,讓我跟你說‘恭喜你喜得貴婿,吃喜酒的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們。’我當時還說她小孩子脾氣,到時典禮會在宮中舉行,只有有等級的誥命才能參席,她現在可還差得遠呢。什麼時候等她能嫁入高門做夫人再說吧。”
她本以為對方會害羞不好意思,女孩家都是打靦腆時候過來的。但面前少女的面色卻比方才更白了,血色幾乎退了個乾淨。她忙問:“可是哪裡不舒服?”
一旁的丫鬟十分機靈的接話:“我們小姐現在每日要親手做繡活,昨夜睡得晚了些。”
豫國公夫人瞭然,卻也難免勸道:“嫁妝是要做的,可也別太急了。我成婚之前還特意請人繪了百來個花樣子,什麼新巧有趣的花草動物都有,可最後選定的還是鴛鴦、牡丹等沉穩大氣的,這嫁妝還是穩妥的最好。”
她絮絮的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