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壓抑著怒氣,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子就看上你了,不稀罕妻妾成群,也不會把你賣個好價錢。老子這輩子,要跟你白頭偕老,要不然,會這麼縱著你?”
姑娘靜靜的瞧著他,既失落,又有點感動。沒想到他一個鄉下的大老粗,說出來的第一個成語竟是白頭偕老。難得他一片真心,她也不好意思再對他威逼利誘了。
飯後,林婉音主動收拾桌子,洗了碗,又在廚房了磨蹭著收拾這、收拾那,其實她就是不想這麼早進臥房,不想在昏黃的煤油燈底下面對他。
月上柳梢,村莊裡安靜的連犬吠聲都聽不見了,林婉音這才洗淨了手,緩緩走進臥房。這三間房的格局佈置,白天她已經知道了。一明兩暗的格局,堂屋是廚房,東間裡是臥房,有一張碩大的木床擺在屋子中間,餘下的便只有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西間是閒屋,堆放著一些柴草獸皮之類的雜物。
“哎呀!你怎麼不穿衣服?”大姑娘嬌滴滴地驚呼一聲,捂著小臉兒轉過身去。
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的男人鬱悶地皺了皺眉,低頭瞧瞧自己長到腳踝的褲子,粗聲道:“還說老子眼瘸,分明是你眼瞎,這麼長的褲子你看不見呀?”
“你……你光穿褲子有什麼用,上半身怎麼不穿?”姑娘的聲音有點亂,其實他穿沒穿褲子,她根本就沒看見,只瞧見了脖子下邊的一大片,胳膊胸膛沒看清,直逼進眼底的都是賁張的肌肉。那健壯的男人身軀,嚇得她心尖兒直跳。
大獵戶被她氣的胸膛鼓鼓的:“奶奶個熊滴,老子光個膀子怎麼了,你沒見過男人光膀子?現在剛進五月,等到了六月你瞧瞧,滿村都是光膀子的男人,那你是不是就要當個睜眼瞎。”
“哎呀!睜眼瞎不是這個意思,是說大字不識幾個,你別亂用詞語。你快把衣服穿上,不然……不然我怎麼辦?”林婉音是真的上了愁。
獵戶氣呼呼地坐了起來,皺起眉頭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噗!”地一下吹滅了八仙桌上的煤油燈。“真嬌氣,行了,快睡吧,這樣你就瞧不見了。”
他倒頭一躺,長長的手臂伸開,佔據了大半張床。
今晚月色不是很好,被調皮的烏雲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小小的月牙。姑娘的心情卻調皮不起來,緩緩放下雙手,看一眼床上躺著的壯碩人影。的確是看不出穿沒穿衣服了,可是她心裡知道呀,而且明天早上一睜眼,就看到一個赤膊的壯漢睡在身邊,會不會嚇得以後都睡不著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又藉著微弱的光線瞧了瞧四周,終於暗下決心,摸索著走到八仙桌旁,搬起一個椅子朝著床邊走。
“哎呦!”
獵戶飛快地轉過頭去:“你又怎麼了?”
“你家床腿磕到我膝蓋了……好痛。”姑娘的聲音低低的,有幾分委屈,幾分難過,還帶了點哭腔。
獵戶心頭一緊,霍地坐了起來:“老子真是服了你了,村裡誰家娘子像你一樣嬌氣,你這樣的,要不是老子娶你,你能嫁的出去?”
“那你別娶我了,我賠你一張虎皮,再給你一百兩銀子……”
“你給我閉嘴,老子夠吃夠喝,缺錢嗎?早就跟你說了,家裡除了娘子什麼都不缺,你要是不樂意,當時幹嘛求俺救你。”這次獵戶是真有點生氣了。
黑漆漆的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沉寂,隱約能聽到絲絲縷縷的抽氣聲,看來她確實被磕疼了。
“算了,老子不跟你計較,反正天氣還不算熱,就穿個褂子也無妨。等進了六月,你休想讓老子穿著衣服睡。”他摸黑下床,在櫃子裡翻出一件衣服,麻利地穿在身上,點燃了煤油燈。
“磕著哪了,讓我瞧瞧。”他走到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子,伸手要去挽她褲管。
林婉音下意識地一縮腿:“沒事,不用看了,沒流血。”
四目相對,他看到了她眼裡含著的淚光,男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掃一眼旁邊的椅子,柔聲問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搬它做什麼?”
“我想在椅子上睡。”姑娘怯怯地說道。
男人眸中的心疼漸漸化作憤怒的火焰,恨聲說道:“跟我睡一張床,你覺得掉價是嗎?”
“不是,”林婉音更害怕了,藉著昏黃的燈光,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衝動,似乎要摧毀一切的霸氣。她不敢激怒他,只輕聲說道:“我這麼多年都是自己睡一張床的,第一次和別人一起睡,有點不習慣。”
男人站起高大的身子,魁梧的身影遮住了油燈的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