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哪裡?見了什麼人?誰讓你們來的?又是誰教的你們這番話?”
“是……是一個老婆子,我們也不認得她。帶我們去住的地方,也只是一個衚衕裡的小院子,主要是你現在讓我帶著去,我也找不到的。”瘦女人一股腦兒說完,反而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既交了差,也沒有暴露旁人,應該能平平安安的回家鄉去了吧。
林婉音心中暗想,這事恐怕和邵相、吏部尚書脫不了干係,既是一個老婆子教他們說的話,那這婆子少不得便是這兩家的下人。做這種壞事,自然怕走漏了風聲,肯定不會讓很多人從中傳話,這個指導她們的老婆子,八成便是某位夫人身邊的人。想到這兒,她撲哧一笑:“素琴,去拿紙筆來。”
筆墨紙硯伺候好了,阿音提筆蘸墨,對那瘦女人說道:“你且說說,那人長什麼模樣?”
“容長臉兒,高顴骨,單眼皮,眼睛細長,眼角有點垂,她的眉毛很淺,前半截兒有,後半截兒好像就沒什麼了,鼻子和嘴……,也就和一般人一樣吧,下巴好像有點往前突出。”
她話音剛落,阿音這邊就畫完了,雖了了數筆,卻十分傳神。她讓丫鬟拿起宣紙,給眾位夫人看:“大家瞧瞧,可見過這個人?”
“哎,這不是雷夫人家……”嘴快的工部尚書夫人說了一半,發現自己言辭欠妥,趕忙改口道:“沒見過、沒見過。”
只這半句話,阿音心中就明白了,果然是馮氏在作妖。
馮氏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原本以為這兩個女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打出去,若是明皓盛怒之下,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她覺得其實打死了最好,直接封了口。不管是死是活,將來京中便會廣泛流傳,關於忠義侯的風流韻事。他的夫人在京中貴婦圈裡,再也抬不起頭來。
馮氏臉色變了幾變,覺得有必要解釋兩句,就緩了幾口氣,自以為鎮定的說道:“這畫像的確與我家的秋媽有幾分相像,不過,這天底下像的人多了。莫說是畫像,就是兩個真人站在一起,也有可能有幾分像吧。”
阿音冷笑,這便是不打自招了吧。
雙方都是平級的尚書夫人,她自然不能私斷此案,當即轉回身跟明皓商量:“侯爺,這兩個鄉野女子侮蔑朝廷命官,這可不是小事。不僅關乎著侯爺的聲譽,也會影響父母官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再往大了說,皇上相信侯爺的人品,才會委以重任,可是有人膽敢故意敗壞侯爺的清譽,這豈不是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嗎?”
這話一出,眾位官家夫人都被嚇得噤了聲。是啊,明皓是誰?那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兒,雷霆軍四大將領之一。這事兒說大便大,說小便小。若真是驚動了皇上,無論是誰也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明皓覺得這種小事兒不應該捅到皇上那裡吧,就猶疑著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們家不能設私刑,得把這兩個人交到京兆府去,由府尹大人開堂審問,把與畫像相似之人都拘了來,嚴查細訪,不能讓惡人逍遙法外,是非曲直讓府尹大人給侯爺一個公道。”阿音自然明白,這種小事兒怎麼能勞動皇上大駕,不過是把皇上抬出來嚇唬嚇唬人罷了。
明皓拍案而起:“好,就這麼辦。我即刻派人,送他們去京兆府,告訴他們,嫌犯需立刻批捕,免得串供。此事明日開堂,我要親自去旁聽,且看何人如此害我。”
馮氏手裡的帕子悄無聲息的掉在了地上,轉頭給了貼身大丫鬟一個眼色,想讓她趕緊回家去通風報信。
阿音早就暗暗關注著她,此刻見到丫鬟慢慢往門口移動,便朗聲說道:“告訴所有的侍衛,看好了正門側門,哪家的下人要出去,都帶他來見我一面才放行。”
眾人這才知道,這明夫人不僅精通琴棋書畫,辦起事來也是滴水不漏。這厲害程度,恐怕在座的各位無人能及。。
馮氏鬢角滴落了冷汗,心裡著急上火,卻又無可奈何。各府的夫人們面面相覷,雖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此刻氣氛降到冰點,籠罩在壓抑的環境之中,誰又能置身事外。
這頓飯被迫加快了速度,始作俑者是誰皆心知肚明。宴席結束之後,京兆府的捕頭親自到侯府來彙報,說秋婆子已經緝拿歸案,府尹大人說明日看侯爺什麼時候方便,就安排哪個時間審案。
明皓對京兆府的態度頗為滿意,當即定下了巳時,那個時候早朝肯定散了。
次日,阿音如往常一般,帶著孩子在暖閣中給丫鬟婆子分派任務,快過年了,要忙活的事兒還真是不少。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