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的明大義瞧見了爹爹,便伸著小手朝他的方向夠。明皓自然而然的走近幾步,伸手要接,卻發現袖子上已經溼了,便又氣哼哼地收回了手:“回家再抱吧,我身上溼,別再讓孩子著了涼。”
他從早朝上回來,身上的官服還沒有換,那年輕公子是個極有眼色的,一瞧這身官服,便知這位大人位高權重,看樣子是東家主母的男人,便是真正的東家了。
阿音見他急急火火的追了來,自然知道他心裡已經憋了氣。又見他帶著火星子的目光,時不時的瞥向那年輕男子,便笑吟吟地解釋:“這是我聘的陶掌櫃,別看他年歲不大,可是從十二歲歲就進鋪子裡當學徒了。對於經營鋪子,他有很多想法,人也精明能幹。陶掌櫃,這是咱們家侯爺,他在皇上面前當差,平日裡忙得沒時間來照看鋪子,只能由我出面打理,今日剛巧他過來了,你也認認東家。”
陶掌櫃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而內心已掀起驚濤駭浪。他自小在京中長大,自然知道這東西兩市,一百零八坊,有錢人很多,可是有錢的不如有權有勢的。
無論做何種生意,有賺的也有賠的,而最好做的便是官家的生意。那些達官顯貴之家置辦的鋪子,地痞流氓無人敢惹,即便同行競爭也不敢擠壓的太甚。官家有勢力,有俸祿,不會把這些買賣看得太重,也不會事無鉅細全都過問,給這樣的人家做掌櫃,是最好的選擇。
當初林婉音聘他之時,他便看出,這位貴婦人與普通的商家婦不同,氣度高貴,雍容睿智,卻還有著一股書卷氣。他猜想這可能是哪位官員的家眷,可阿音如此年輕,估計只是某府上的少奶奶,卻沒想到竟是侯夫人。
如此年輕的侯爺,京中只有兩位,一位是忠義侯,兵部尚書明皓,另一位是忠勇侯,御林軍統領江瀚。夫人剛剛說過,牌匾上就要“明月衣坊”四個字,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便是明家的產業,而眼前的這位侯爺就是忠義侯明皓。
陶掌櫃壓住心頭的狂喜,趕忙上前行禮:“小人陶浦拜見侯爺。”
明皓負手而立,高大的身軀配上威嚴的官服,很有壓迫感。他重重地嗯了一聲,不悅的說道:“夫人體弱,世子年幼,以後你不能讓她太過操心,但凡鋪子裡有無法決定的事情,便來找我,不許再去勞煩夫人。”
“是。”陶掌櫃趕忙應了,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不明白明皓的底細,可阿音知道。她抿著小嘴憋著笑,挑眉看向自家男人。
明皓沒好氣兒地與她對視一眼,心道:看什麼看,不就是管個鋪子嗎?好像誰還幹不了似的。
阿音知道,他既來了,自己在這鋪子裡肯定就待不下去了。便接過孩子,乖乖的往外走,素琴趕忙撐上傘跟著,明皓也大步追了上去,扶著阿音上馬車,輕聲提醒:“路滑,小心點兒。”
陶掌櫃輕輕的撥出一口氣,這才發現,這位威嚴的侯爺還有著不同的一面,對夫人那可真是柔情似水。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如此貌美溫柔的娘子,換成是哪個男人,能捨得跟她說一句重話呀。
進了馬車,明皓拿起一個小棉被墊在腿上,才讓阿音把兒子遞過來。林婉音見他神色依舊不是很好,就乖順地把兒子遞給他,自己也順便往這邊靠了靠,把頭歪在他肩上,撒嬌說道:“你不用當差嗎,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回來啦?”
沒想到明皓把肩膀一抖,竟然推開了她:“別靠著我,讓你在家裡休息,不聽話。”
丈夫一直對她百依百順,但凡主動投懷送抱,從來沒有被拒絕的時候,今日卻被他推開了。阿音心裡不免有些委屈,索性把尊臀一挪,躲到角落裡離他最遠的地方,撅著小嘴不說話了。
明皓一看嬌娘子生氣了,心頭便突突地跳了起來,不得不認了慫:“我身上衣裳溼了,你靠在我身上,還不得沾了的溼氣。”
“哼!”阿音挑起車簾,一心觀察外面的店鋪,依舊不肯搭理他。到了侯府門口,阿音詫異的“哎”了一聲,在馬車停住之後,率先走了下去。
“你這要飯的,我剛才不是給你銀子了嗎,怎麼還不走?這下著雨的,孩子哭成這樣,八成是病了,你還不趕緊帶他去瞧瞧?”
忠義侯府的大門自然是修建的高大氣派,斗拱飛簷,倒也是個避雨的好地方,剛才馬車出門的時候,阿音就看到了那個身上穿著補丁衣裳的男人。他懷裡抱著一個斷斷續續哭泣的孩子,孩子瘦得不成樣子,瞧著跟明大義的月份差不多。
作為孩子的母親,阿音看不了別人家同齡的孩子如此遭難,就給了他一塊碎銀子。本以為他早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