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去。
“既知錯,那便安分些,待南風送藥來,你必須喝了。”
白錦書不答,嘴角微揚,眼底閃過得逞的精光。
果然,苦肉計最管用,她那麼好,捨不得他受苦的。
不多時,南風將藥送進屋,默默將藥放下,可憐兮兮地遞給涼月一個哀求的眼神後很乾脆地轉身出去了。
涼月盯著那泛著熱氣的黑乎乎的湯藥憤憤咬牙,方才明明暗自做了決定,只是遠遠瞧他一眼便離開的。
如今她是被纏上了?
白錦書半晌不見動靜,涼月認命默默嘆息,端起了藥碗,撲入鼻中的藥味兒濃烈得令她產生錯覺。
似乎嚐到了這藥的苦味兒。
“我覺得你還是一飲而盡較好些,我聞著都想吐了。”她嫌棄地將藥碗塞給白錦書。
白錦書俊眉微蹙,隨即又舒展開,仰頭一口悶,咕嘟咕嘟幾下喝了那苦得令人絕望的藥。
見他喝完,涼月又給他遞水漱口,待他緩了緩未再咳嗽,兩人才聊起了正事。
還是白錦書先開的口。
“先前你故意對那些黑衣人說是德安王花錢僱你搶賬簿,其實你是怕我出意外,故意將危險引到自己身上的。”
哼,他又知道。涼月撇嘴,“我才沒你傻呢,嫁禍給德安王純粹是我瞧他不爽,與你無關。”
白錦書又道,“可是南風與你說德安王素來與我合不來,處處與我為難此類言語?”
涼月搖頭,“我說了,與你無關,我就是瞧不慣那個什麼狗屁王爺,非要拉他下水。”
白錦書笑嘆,“唉,涼月不願承認是為了我,我其實很失落的。”
“……”
涼月裝作聽不懂,才不要被他三言兩語就迷惑。
白錦書抬眼笑問,“那涼月可知今夜那些人多半是受命於德安王?”
聞言,涼月訝然,終於肯與他正面相對。
她確實沒想到這一層。
她是這幾日自那‘徐侍衛’那裡知曉德安王在朝堂上處處與白錦書為難的,並未料德安王竟會是……
德安王已是位高權重的親王,血緣上更是白錦書與小皇帝的親叔叔,分明是一家人,彼此間卻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權位真比親情人倫重要麼?
“從血緣上,德安王是你的親叔父,為何要這般狠辣待你,你們是親人啊。”
分離數日,她已然更瞭解白錦書的處境了,明明是皇室血脈卻無法名正言順,飽受非議,還要被迫承擔皇族子孫該擔的責任。
無人問過他的意願,不曾問他是否願意,一切皆是被動承受。
白老國公想依靠他重振敗落的白國公府,太上皇利用他替小皇帝穩固朝堂江山,似乎所有人願意對他好皆有私心。
年紀輕輕便坐上丞相的位置,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他的種種無奈,涼月聽徐侍衛說了許多。
白錦書溫然一笑,“德安王從未承認過我是他的侄兒,而我也……我只是我,是白錦書,皇族的血緣親情過於殘酷,涼月還是不要知曉的好,答應我,就此打住,莫要摻和進來。”
涼月笑了笑,並未應答,早已身在其中,如何能不摻和,況且他還在這兒,她豈能置身事外。
她並非只能依靠他保護的柔弱女子。
“喝完藥,你躺下歇著。”涼月按住他的肩,微微使力便將他推倒躺回床上。
總是被輕易推倒的丞相大人也很無奈,每一回他都毫無防備。
“涼月,下回你要將我推倒,可否事先提醒一下?”他甚是誠懇地眨眼詢問。
真給他拉被子的涼月動作微頓,而後搖頭,“想推倒便推了,提醒大概也是事後了。”
她的回答與他一樣誠懇。
面皮薄的丞相大人這下可是連脖頸也紅了,那怯生生的小眼神撩人極了。
涼月愣了愣,隨即便撇開眼,“你這害羞的毛病真是……並非將你衣裳扒光,你總一副良家少女遇無賴的可憐模樣,我也會有罪惡感的。”
呃……果然是他想多了,她只當他是因被推倒而害羞,而他想的卻是她方才說出的‘事後’二字。
越想越覺得臉熱。
涼月自然發覺他的異樣,不免好笑,“書讀多了未見就是好事,我瞧你是讀傻了,整日將禮數掛在嘴邊,什麼男女有別,若真那樣守禮,還談何娶妻生子,你們讀書人豈不是皆要孤獨終老,全去深山裡修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