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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錦書,你今日可有服藥?”

“我並未料到白日裡也會發作,是以……沒帶藥。”

涼月恨不得將他甩出去,她從未見過誰如他這般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

“你還真當自己大難不死之後便會長命百歲了,你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蹟!”

白錦書有氣無力應著,“嗯,確實是奇蹟。”

此時涼月已經沒脾氣了,只想尋個地兒把他放下,再走下去,這個弱書生真可能一命嗚呼。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很快她便瞧見前方有一座破敗茅草屋。

白錦書已意識渙散,涼月扶他進了破屋,將他放在雜亂的乾草上。

“你沒帶藥,我只能先用真氣替你壓一壓。”

涼月也不管白錦書到底聽沒聽進去,將他扶了盤腿坐好,執起他的雙手握住,掌心相貼,源源不斷給他輸真氣。

他身子比常人弱許多,不宜輸入過多真氣,如那晚一樣,涼月很快便收手。

白錦書已然陷入昏睡,面色煞白,呼吸倒是平穩了。

涼月扶他躺下,解了外衫蓋在他身上,出去找了一些乾柴生火。

火生起不久後,白錦書幽幽睜眼,眸光朦朧。

“涼月……”

正撥弄柴火的涼月聽到他的輕喚,放下手中的柴,走到他身邊,將他扶起靠在她身上。

他似乎很冷,緊抿的唇泛白,還在發抖。

“我冷……”他又哼了一句。

也就只有此時才會瞧見他軟弱的一面。

涼月調整了位置,從身後將他抱住,又執起他的手,使勁搓他的手心

“這樣可會暖和一點?”她邊給他搓手,邊輕聲問。

白錦書微微偏頭,便與她臉相貼,他的臉是涼的,可她的很溫暖。

即便是在男女之事上缺根弦的涼月也不禁愣了愣,從小到大,師兄弟們與她都甚是親近,卻也不曾有過這般親暱。

即便與她有婚約的大師兄,也只是在她六歲前背過她。

而她與這個叫白錦書的弱書生,似乎頭一回見面便跨越了男女之防。

當然,是她先越界的,事後只能藉口說沒站穩。

那麼此時應屬情有可原罷。

涼月這般想著,便抬手默了默白錦書的臉,臉也和他的貼在一起。

他渾身都是冷的,臉也是,就跟冰窖裡剛取出的蘿蔔一樣涼。

莫不是他的病情加重了……涼月心驚。

“女神醫說要徹底根治你的病還需要一味藥才行,她並未告知我是何種珍貴藥材,讓我問你,如今你與我說,我替你去尋。”

白錦書眸光微動,因她一句話又心生波瀾,凝望她片刻才道,“若要根治我的病,需要麒麟角與鳳凰花尾入藥才行。”

涼月蹙眉,“鳳凰尾是何物?”

白錦書無力搖頭,“我也不知,但離……女神醫說歸雲莊便有鳳凰尾。”

這下涼月就更懵了。

歸雲莊是她家,可她從未聽聞鳳凰尾這種藥材,又何言見過。

“莫不是女神醫弄錯了,歸雲莊並沒有什麼鳳凰尾。”

白錦書緩了緩才啞聲道,“她所言必不會有假。”

涼月不與他探討這個,真真假假待她回去問一問便知曉了。

眼下她不解的事是白錦書為何不惜以身犯險用白豹作餌,引蛇出洞。

他一個文弱書生不念書,跑來縣衙摻和什麼。

“你與嚴大人利用白豹是要引何人出來?”

白錦書漸漸緩了過來,只是渾身乏力,只能靠涼月支撐著,她的手依舊還在為他搓手心。

手不自覺便收攏,將她的手握住。

兩人俱是一愣。

白錦書意識到自己的孟浪舉動後立即就鬆了手,斂了尷尬之色,輕聲道,“賑災的十萬兩官銀被劫,據可靠訊息是生死門在背後操縱,而伏虎山的匪寇也參與了劫銀。”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涼月又將他的手捉回,繼續為他搓手取暖,“調查官銀被劫之事是嚴大人此等身份之人分內之事,你一介書生湊什麼熱鬧,還如此玩命。”

暖意從掌心蔓延至心間,不同於任何一次的生機迴轉,溫暖來自身後的女子。

生於江湖,長於江湖,她只知江湖事,不諳廟堂更替。

因此,她並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愛管閒事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