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態。未過多久去取水的同僚端持著瓷瓶兒回來了,紅豔豔的牡丹開得著實好看,侍衛伸手就取了一朵來,被同僚喝住:“幹什麼呢你,這是梅姑娘的花。”
侍衛橫他一眼,“瞧你火急火燎的,上趕著獻殷勤,還不是隋郎君送來的,我便是取一朵來回家送給我媳婦,那又如何?”
同僚隨著他在這兒守了這麼久,不曉得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屋子裡的梅蕊可憐,時不時的噓寒問暖,但終歸還是牢記著襄王的話,並未曾色膽包天的去染指這位曾經的御前尚儀,他嘟囔:“梅姑娘鎮日裡也不能出門,還是隋郎君細心,教她看些花,也好換個心境。”
侍衛有些啞口無言,直愣愣地瞧著他,“你莫不是魔怔了罷?我該讓王爺將你調去幹些旁的事兒了,萬一有一日你趁我不注意將這姑娘放走了,王爺大怒之下連我一塊發落,可怎麼好!阿夏,我可告訴你,別一時鬼迷心竅幹了不該乾的事情,到時候丟了性命,誰都救不了你!”
阿夏面色漲紅,“王爺的話我又不曾忘記,用不著你來提醒。”不欲同侍衛再多作理論,他徑直走了進去,裡邊兒悄寂無聲的,他試探著喚了兩聲也未曾有回應,再往床榻間覷去,果然瞧見了一彎玉臂,隔了紗帳,看不大真切,但朦朦朧朧的景象才更教人心猿意馬。阿夏耳根一熱,背過身去就將瓷瓶放在桌上,匆忙走了出去,侍衛伸了個懶腰,看他:“沒同你的梅姑娘多說兩句話?”
他搖頭,“她睡下了。”
“也是,”侍衛打了個哈欠,“隋郎君走了后里邊兒便再沒有動靜了,想也該是入睡了,怎麼著,看你這面紅耳赤的模樣,莫不是見著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了罷?”
阿夏登時便跳了起來,“胡說八道!我能看著什麼。”他咬了咬牙,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侍衛調笑他幾句便也過了,阿夏閉上眼的時候,紗帳間的那一截手臂又在眼前冒了出來,像柳梢頭的月牙,勾得他心癢。
若是什麼時候能握一握,那便是最好的了。
第75章 無窮時
四喜因白日裡的過錯被罰在夜半里提鈴,這不是個人做的活,大夜晚陰森森的,連颳起一陣風來都覺得是鬼哭,四喜本就膽小,尋思著喊幾聲便回去得了,左右也沒人督看著他,陛下這會兒正病著呢,巴不得清靜些,他扯著嗓門喊,若是將陛下鬧得心煩,便又是罪過一樁了。
他抬著步子碾著磚縫又遛過過一圈,正打算回去了,沒留神卻撞上個人,他身量小,眼前這人也同自己差不多高,哎喲一聲,他尖著聲氣道:“哪個不長眼的?沒瞧見爺正走路麼?”
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陸稹與福三兒這一走,四喜便覺得自己是這宮裡頂尖的人物了,他眼斜挑著一抬,正要把這半夜裡還在遊蕩不知好歹的貨色好好地教訓一頓,正好讓他頂了提鈴的罰,沒想到那張臉一入眼,嚇得他霎時慌了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都在抖:“梅蕊姑姑?”
臉兒被月光映得慘白慘白的,但他準沒瞧錯,想著近段時間宮裡的傳言,說是襄王爺尋了這麼久也沒尋到梅蕊姑姑,活不見人,那定是早就沒命,就是不曉得屍骨在何處。前兒陛下聽著這話,才把那人拉出去給絞了舌頭,四喜覺得這也就是定下來的事兒了,只等著哪日襄王抬著一具屍骨回來,陛下才會認賬。
這般思索起來,梅蕊在四喜眼中早便算作是個死人了,乍然一見,還是在三更半夜陰氣正盛的時候,不是鬧鬼是什麼,四喜渾身一抖,伏在地上就朝她磕頭:“姑姑您死得冤,可也別尋仇尋到奴才頭上啊,您要尋也該尋襄王爺,誰教王爺沒能趕在您死前找到您,不然早就將您接回長安城中享福了,您說您也是,好好的長安城不待,非得跑去尋護軍。隴右那般遠,您不想想,孤身一人上路,能到麼?”
說到這兒,四喜又唏噓起來,“但陛下是真的對您記掛在心上,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陛下成日裡以淚洗面茶飯不思,人瞧著都瘦了好大一圈!不是奴才不盡心,您伺候過陛下的,陛下他除了您和護軍的話啊,誰的都聽不進去,別瞧現在陛下看樣子同襄王爺親近了,但襄王爺說的話都不如您的管用。您行行好,在底下的時候給陛下託個夢,讓陛下安下心來,不然總是記掛著您,連身子都要拖垮了,奴才看在眼裡也急在心裡,還是沒什麼用的啊!”eee
講了這樣一大通話,四喜有些口乾舌燥,舔了舔唇,但還是不敢抬頭,生怕梅蕊是來索命的,又靜靜地等了片刻,瞧見梅蕊沒什麼別的動作,便試探著問:“若您老人家沒旁的事兒,奴才便先行告退了?您往後有空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