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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得夠快的啊!”

他嗓音渾濁不清,像是喉間含著血水,果然在下一刻和著口痰便吐向陸稹,襟前的纏枝蓮被穢物模糊了原本的精細,人犯大笑:“什麼狗屁護軍!我呸,還不是個沒根兒的東西,下賤玩意兒,以前爬上龍床的時候怎麼不見得你這樣高貴?現在老皇帝撒手人寰了,是不是還準備著爬上小皇帝的床啊!”

刑房中的人聽得一身冷汗,某些流傳於隱秘角落的話被堂而皇之地曝露在前,更叫人膽戰心驚。

陸稹神色晦暗,手上往前一推,刀尖便直端端插進人犯的喉中,人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鮮血噴湧出來濺在他的下頜,猶如替那張冠絕的面容點上一點硃砂,魅惑而妖冶。聽著人犯破鑼般的嘶吼卻道不出清晰的一個字,他嘴角一勾:“聽過炙肉片麼?”

他從懷中取出一方潔白的帕子,擦去了臉上的血跡,又順帶將手上拭淨後,向旁邊招了招手,便有獄卒再替他地遞上了一把刀,刑房中的烙鐵被燒得火紅,他用那方帶著血的帕子擦拭著刀刃,漫不經心地道:“牽上來。”

一隻狼狗被人緩緩從外牽了進來,被綁在刑架上的三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再度走近了那喉間被插了匕首,還不斷向外淌著血的人犯,修長乾淨的手持著小刀,從那人的面上,緩緩地割下了一片肉。

森白的顴骨與鮮紅的血肉隨著肉片的剝落而暴露在刑房潮溼的空氣中,就連人犯的哀嚎也變得猙獰可怖。

那神仙般的人用刀面端著那一片面皮肉,緩緩走到了烙鐵旁,俯下身去,火光將他無可挑剔的側顏照亮,他噙著笑,微垂的眼中映出的是陰冥鬼蜮。

才切下的肉片被烤熟,他手腕一翻便甩在了狼狗面前,飢餓已久的狼狗捲舌一舔就將肉片吞下,不知饜足,前爪撐在地上,衝著陸稹汪汪兩聲,拼命搖著尾巴,等待著接下來的餵食。

“真是喂不乖的狗。”陸稹輕笑,他是地獄來的修羅,披著溫潤俊美的皮相,踩著白骨走到如今,到底掩不了手上的累累殺孽。

之前的那個人犯早已只有進的氣,不見出的氣,他眯起眼來,瞧向另外兩個人犯,慢條斯理地比著刀尖,“那麼,接下來是割哪一片肉好呢?”

第21章 不得語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梅蕊再醒來時是被肩上的傷給疼醒的。

因缺水口中乾得很,她舔了舔乾涸的唇,順口喊了聲懷珠。平日裡相依為命慣了,太過熟稔彼此的存在,所以醒來後第一聲喊的是她,但喚出口後才突然想起這裡是麟德殿,懷珠並不在這裡。

她默默地嘆了口氣,不曉得福三兒在不在,她現在不敢亂動,怕將肩上的傷再裂開,正想問問福三兒在不在,卻聽懷珠一聲驚呼:“蕊蕊,你叫我?”

她有些懵,瞧著懷珠撲了上來,淚眼汪汪地:“你醒了呀蕊蕊,我在這兒呢,你別怕,我一直都在呢!”

“你什麼時候來的?”梅蕊說話的聲氣都是虛的,懷珠聽了心疼,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不敢捉她那隻被紗布裹著的手,只能掐著掌心的肉,嗚咽道:“蕊蕊,都怪我沒有護好你。”

梅蕊噯道:“你這是什麼話,那樣的情況誰都沒能料到,你怎麼護我?”她揚起笑來,“瞧,我好好的呢,沒什麼大礙,過段時間就能下床給你梳頭髮了。”

身上都給捱了一刀,怎麼會沒事,懷珠知道她是在安慰她,低落的心緒絲毫見不得好轉,一味地掉眼淚,就像那刀是砍在她心尖尖上:“你傻呀!怎麼就往刀口上撞呢!”

好在她還念著殿中有旁人,不然下一句便是大不敬,在她心底梅蕊的命要金貴多了,皇帝再尊貴,那也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梅蕊的右手掌心雖然有傷,但還是能動,看她蹲在床邊上哭得傷心,就抬起手來替她擦淚,溫言軟語地哄道:“對啊,我是傻,你是

第一回曉得麼?”

“你!”懷珠被她哄得沒了脾氣,紅著眼瞪她,她躺在床榻間,笑都顯得勉強吃力,剝皮見骨的傷,一時又是唉聲嘆氣的。福三兒從外面端著銅盆進來,裡面打了水,又搭著張帕子,往懷珠這邊看了眼,道:“懷珠姑娘,梅蕊姑姑她才受了傷,需要靜養,你同她講話豈不是讓她傷神?大人臨走前交代說姑姑有些發熱,喊了御醫來看,藥正在後邊煎著呢,您還不如來替咱家搭把手,先絞了帕子給姑姑她搭在額上。”

懷珠探手去摸梅蕊的額頭,倒抽了一口氣:“果真是燙的,蕊蕊你躺著,我替你絞帕子去。”說著便往福三兒走去,梅蕊昏昏沉沉地嗯了聲,聽著水珠串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