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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你前些時候是怎麼同我說的?現在,卻又要揹著我嫁給趙元良,你便不怕我殺了他。”

在他眼中,哪怕是皇親貴戚也不過爾爾,只曉得自己前腳邁進南衙時後腳興慶宮的人便來向他稟告,說太后要將她賜給趙淳,並且她已經應下了,擇日約摸就要嫁去趙府了。陸稹寡了臉色就往這邊走,無出意外地就碰著了她。

他不信那些經他人之口傳入耳的話,非要聽她親口承認,不然都是枉然。梅蕊的手腕被他攥得發疼,她只蹙了蹙眉,“護軍確實什麼都曉得,曉得我是梅景臣的女兒,也曉得我與護軍之前有過婚約,除此以外的東西,護軍也都曉得麼?”

她不待他答,方才在興慶宮就已經憋得心口發堵,如今見著他,索性將壓在心中的疑惑都丟擲來讓他接著:“太后娘娘對我說了許多,是護軍不曾告訴我的,但我不太願意相信這些一面之詞,我也不想向其他人打聽這些,不如讓護軍親口講給我聽。”梅蕊直直將他盯著,分毫不錯,“當年護軍家中的事情,同家父有干係麼?”

陸稹一怔,“你說什麼?”

梅蕊將趙太后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講給了陸稹聽,她眼眶有些紅,死命撐著不讓聲音發顫:“太后娘娘說,我與護軍是不能夠的,請護軍告訴我,真的如太后娘娘說的這般麼?”

陸稹眉頭擰起,神情有些古怪,“她是這麼同你講的?”見梅蕊點頭,他嗤地冷笑,“一派胡言!便說當年梅先生傾慕於她就屬胡編亂造,分明是她思慕梅先生不得,作此荒唐之論!”

梅蕊抽了抽鼻子,“是這樣的麼,那旁的事情呢?”

“旁的事情也與梅先生未有牽連,”陸稹仔仔細細地將她看著,嘆了口氣,“我未曾料到她厚顏至此,竟意圖從你這處顛倒黑白,興慶宮的人來告訴我,是襄王替趙元良提的婚事,太后順水推舟,便將你劃入趙家,你是我心尖上的人,被他們把持在了手裡,以後我難免處處都要受到挾制。”

梅蕊長長地哦了一聲,心頭的大石落了下去,她掙了掙手,嘟囔道:“護軍弄疼我了。”

聞言陸稹趕忙將手放開,梅蕊揉著腕兒,袖口處的生生露出一截白玉,她依舊被甘松香籠罩著,時間長了倒有些發暈。這一早上受了不少驚,她閉上眼往陸稹胸膛靠去,低聲道:“少謹哥哥,無論旁人說些什麼,我都是信你的。他們誣衊我阿爹是個不忠不義三心二意之人,說我阿爹害了陸家,我當時聽了只覺得眼前發黑,想要親口問一問你才好。我雖然幼時未見過我阿爹,但常聽阿孃說,阿爹是個了不得的人,終有一日會金榜題名衣錦還鄉,給我買糖糕吃。”

“但後來阿孃沒能等到阿爹,我卻替她等到了,我那時候年紀小,怨他得很,也聽過鄰里間的那些不能入耳的話,覺得他是在長安愛上了別家的千金。阿孃曾經也是個閨閣小姐,同家裡斷了關係和阿爹私逃的,書上說世間的情愛都是如此,大難臨頭各自飛,在最貧瘠的時候,阿爹就扔下我和阿孃去了長安。”

她的肩頭在顫動,像是春雨中瑟瑟發抖的花枝,“無論他有什麼苦衷,他都不該丟下我和阿孃的,他不曉得阿孃等他等得有多苦,也不曉得我有多麼想見他長什麼樣,可是直到阿孃病逝了,我才見到了他,可是這又有什麼用!我甚至覺得他乾脆一生都不要回來了才算最好!”

“我知道,”他將她抱在懷裡,抬起袖來,用那整潔的袖面替她擋了這突如其來的細潤春雨,“這件事情確實是梅夫子做得不對,這些事我也只是聽他同父親交談時聽得微末而已,但你要曉得,他時時刻刻都惦念著江南。”

“誰稀罕,”她把臉埋在他前襟,悶悶地道,“後來我也並沒有很怨他,因為往前僅有的期待都被磨滅了,他回來我也不覺得驚喜,只是看他日日夜夜借酒消愁,十分落魄的模樣,又覺得何必。”

陳年舊事大多都泛著令人心酸的氣息,梅蕊扒拉開他遮在自己頭上的袖面,拉著他往簷下去避雨,看著他渾身都溼透了,她有些心疼:“你怎麼就站在那裡不動呢?”

“未將事情講清楚,也沒心思避雨了。”他淡淡說道,梅蕊從懷中抽出帕子來,踮起腳替他擦幞頭上的濛濛水珠,一邊擦一邊埋怨:“我也不想這樣的,誰知趙元良發什麼瘋魔,竟然向太后提親!後邊兒太后再說的那些,才是真真地將我給嚇住了,我從興慶宮走出來的時候,腦子裡空的一般,什麼都不敢想,我就怕一想,連見你的心思都沒有了。”

陸稹看她紅著的眼眶,嘆息道:“幸好你未多想,她怕是拿慣用的挑撥手段來對付了,若你受了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