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說要跟您談筆交易。”
蕭冷似乎早有預料,面不改色,“請他進來。”
齊銳走進正廳,看了眼上首端坐的蕭冷,見蕭冷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細長的眸子微眯,射出點點寒芒。
蕭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若是齊銳以為可以在他面前拿喬,可真是太不明智了,沒有籌碼在手,談判怎麼能佔據主動權。
“太子請坐,來人,上茶。”
蕭冷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一直靜靜的品茶,將齊銳晾著,也不問他執意見自己到底何事。
齊銳到底沒有蕭冷的耐性,只好率先開口,“聽貴府的管家說,蕭丞相最近身體不適,孤很擔心,蕭丞相是大雍的棟樑,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蕭冷鬆散的靠在椅子上,不冷不熱,“多謝關心,本相併無大礙。”
齊銳見蕭冷意興闌珊,試探著開口,“蕭丞相一向身體良好,不知這次怎麼會突然身體不適?”
蕭冷鳳眸上抬,“我以為以太子的聰明應該知道,本相公務繁忙,沒時間與太子玩你猜我猜的遊戲。”
齊銳清俊的臉僵了一下,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孤也就直說了,有件事還請蕭丞相幫忙。”
蕭冷冷眼看著底下的人,沉聲道:“太子抬舉了,本相未必幫的上忙。”
齊銳清雋的笑笑,“蕭丞相不要推辭,孤自然不會讓你白忙。”
蕭冷端坐起來,“不知是何事?”
齊銳回到座位上坐下,“孤丟了點東西,還請蕭丞相幫忙找找。”
蕭冷用手抵住額頭,“不是本相不想幫忙,實不相瞞,本相前幾日遇刺受到了驚嚇,到現在頭還時常疼痛。”
齊銳嘴角抽了抽,還是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不知要怎樣蕭丞相才可以好?”
蕭冷似笑非笑的看向齊銳,“自然是把幕後主使……”蕭冷優雅的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齊銳面色一沉,黑著臉看著蕭冷。
“不過本相也知道這不太可能,本相也不想費那個心力。”蕭冷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和遺憾。
“那可有其他辦法能讓蕭丞相稍微寬慰?”
蕭冷正了神色,一字一句道:“那人使本相遭受了驚嚇,自然要賠償本相的精神損失費,因為那人一時之舉,本相這幾日寢食難安,就算有心幫助太子,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齊銳愣住,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冷,像是強盜無賴。
不過他今日來是為了正事,只好主動開口詢問,“那不知蕭丞相覺得多少合適?”
“八萬兩。”
齊銳吐出一口濁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蕭冷,“這有些多了吧?”
蕭冷精緻的臉嚴肅而平靜,“本相身系民生,太子難道覺得本相的安危不值八萬兩?”
齊銳自然不能說不,也知道蕭冷開出的價碼不允許他討價還價,只好忍痛應了。
“孤也覺得八萬兩合適,孤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還請蕭丞相儘快幫孤找到失物。”
“那是自然,太子相求,本相自然要盡心。”
齊銳看了蕭冷一眼,輕拂衣袖,離開了丞相府。
直到走出很遠,齊銳才回頭看了一眼丞相府的大門,黑著一張臉。
蕭冷果真不一般,連那批貨大概值多少銀子都知道。他也是今早才知道丟失的貨物一共折算八萬一千四百兩,蕭冷一開口就是八萬兩,就是篤定他一定會同意。
雖說重新進一批貨價錢差不多,但水雲齋每天出貨量很大,進的少自然供應不上。為了防止其他店鋪趁機起勢,他必須儘快找到大量貨物。而現在去進貨,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七八天,蕭冷知道他等不起,所以漫天要價。
“管家,派人給蕭冷送八萬兩銀票,大張旗鼓的去,孤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蕭冷的嘴臉。”
“殿下三思。”齊銳身邊的第一謀臣蔣覃忙出聲阻止。
“有何不妥?”齊銳現在迫切的想將蕭冷敲詐他一事捅出去,他不好過蕭冷也別想好過。
蔣覃看了眼臉色墨黑的齊銳,知道他氣糊塗了,才會犯這樣的錯誤,忙勸道:“殿下,您將這事傳出去,於蕭丞相是有影響,但根本不足以撼動他分毫,而殿下您,公然給朝中權臣送銀子……”蔣覃點到為止,他相信齊銳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事實上,齊銳能穩坐太子之位,自然不是無腦之人,他只是被蕭冷氣的一時失去理智而已。等他緩過勁來,自己都覺得這招太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