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滷的色澤紅亮的肘子上面刻了整整一排的牙印兒,阿圓尤覺得不夠,又咬牙切齒地啃了一排印子,心中淚流滿面。
這件事仿若蒼蠅一般, 黏在她心頭盤旋不去, 即便已經到了後半夜, 她仍是沒有半點睡意,一雙眸子分外清明,面上依舊是羞窘難當。直至燭火漸熄、外頭已濛濛大亮,阿圓才逐漸有了一絲睏意……
已是日上三竿,秋闌見阿圓還未出來面上有些擔憂,她從不是嗜睡懶惰之人,該不會是病了吧?
秋闌心頭一緊,走進內室、輕步行至象牙床邊輕聲喚了喚她。
阿圓眉頭一皺,奶聲奶氣地哼唧了幾聲,迷迷糊糊地轉身往裡側滾去。
“姑娘、姑娘?該起了,雲四小姐已在外等一陣子了。”秋闌伸手推了推她,軟語哄著。
阿圓扁了扁嘴,一把將被蒙在自己臉上:怎麼這麼吵呀!
秋闌叫了半晌,雲映晚等的有些急了便徑直走了進來。她站在床邊看著如小孩子般撒嬌賴床的阿圓心登時便融成一攤水。
“秋闌姐姐您先忙去吧,這兒有我呢。”雲映晚摸了摸阿圓的頭髮,輕輕一嘆:若葭葭沒有走丟過就好了。
秋闌沒法子,只得應下:“伺候的宮女都在外頭候著,小姐您若是有什麼吩咐,喊一聲便是。”
“勞煩秋闌姐姐了。”
秋闌笑著退下,雲映晚看了看阿圓,伸手扯了扯她的被子:“二伯父聽說你養母舊疾復發、疼痛難忍,已經把你養母從牢中弄出來了。”
“嗯……”阿圓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就在意識漸漸混沌的時候,她好似覺得有些不對,猛然睜開雙眼。
她“蹭”地起身,一臉疑惑地看向雲映晚:“四姐姐,我養母她從未有過舊疾的呀……”
“你入宮多年,家中後來發生的一些事你不瞭解也是情理之中。”雲映晚想了想,安慰道:“況且長輩們都是報喜不報憂的,說不定是怕你擔心,這才瞞了你。”
阿圓皺眉,自嘲地笑了笑,她的養母平日裡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都恨不能八百里加急把病情誇大了告訴自己,順便好要些銀子。若真有嚴重的舊疾,她定不會瞞著她的。
雲映晚見她皺眉,只當她是在憂心養母的病便柔聲安慰道:“葭葭莫急,祖父已為你養母延請名醫治病,不日便會痊癒,二伯父還給了他們一筆銀子,想必你養母她手中銀錢多了就不會再去盯著印子錢的那些利息去做逼死人命的事了。”
阿圓搖了搖頭,緩緩嘆了一口氣:“從我入宮起,我的俸祿幾乎分文沒動的全給了家裡。尤其是在長安宮這三年,因我手頭寬裕,除了每年攢下的俸祿,就連年節的慣例賞賜我也給出去了一半……”她頓了頓,接著道:“粗略算一算,也有幾百兩了。這些銀子足夠他們衣食無憂過上許久了,即便是做些小買賣也是夠的,家裡並不缺銀錢的。”
她說著,面上滿是擔憂:“四姐姐,養母一家將我養大屬實不易,我願意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報答他們、孝順他們。我知道,祖父與父親母親感念他們收留照顧我的恩情,對我養母一家的要求定是有求必應,可他們不瞭解她,我養母生性貪婪,若是一味地縱容她,將她的心養大了,她將來怕是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阿圓滿面愁容地捏著錦被,幽幽一嘆:那所謂的舊疾,應當也是裝出來的……
雲映晚看著阿圓那蒙著憂慮的眸子,腦海中不禁浮現了一個想法:“葭葭,你養母是不是、是不是對你不好?”
“沒有,她對我是極好的。”阿圓垂眸,心中有分酸楚。
雲映晚卻是不信:“葭葭,我又不是傻子!為了那幾兩銀子便逼死人命的人怎麼會對你好?”
“四姐姐,家裡在我進宮之前困頓不已,可就在那樣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處境下,她也沒把我趕出去。”阿圓緩緩道。
雲映晚抿唇,心中雖是不信,但卻也沒再追問。
她看著阿圓眼下的烏青關切道:“瞧著像是沒睡好的樣子,你再睡一會兒,我出去隨便逛逛。”
“怎麼好叫你一個人……”
“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你若是真覺得對不住我,便叫與你交好的那兩位女史陪陪我罷,我也順便能討些點心吃。”
阿圓看著雲映晚笑得眉眼彎彎,自己也不禁揚了揚嘴角:“我讓秋闌姐姐帶你去找。”
“好。”
阿圓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後,躺在床上看著那雅緻的床幔微微出神,她翻了個身,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