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養心殿內,二人大眼瞪小眼,默了良久也無人先開口。
季氏抿唇,一雙美目定定地打量著齊淵,愈看愈覺得心裡堵得慌。她輕咳了一聲,咬牙道:“葭葭與您不合適。”
剛要進去奉茶的魏全倒吸了一口涼氣,將一眾宮人侍衛遣得遠遠的。他擔憂地看著氣派恢宏的殿門,幽幽嘆了口氣:皇上,您被未來岳母嫌棄了……
“為何?”齊淵聲音淡淡的,面上平靜似水看不出一絲波瀾。
“葭葭是雲家的寶貝,臣妾不能看著她入了深宮與眾多女人爭搶一個男人。”季氏紅了眼眶,緩緩跪在地上:“雲家已經摺在皇家一個女兒了,不能再折第二個了。”
齊淵抿唇,默不作聲走到她面前親自將人扶起,聲音清冷:“她不必搶。”
季氏愣了一瞬,卻是冷笑:“臣妾不是涉世未深的葭葭,三言兩語便被您哄了去。”她態度強硬,絲毫沒有往日那如水般的柔和:“您現在圖新鮮……”
齊淵面色一凜,冷聲打斷道:“雲二夫人未免太小看了自己的女兒。”
他冷眼看著季氏,深吸一口氣略略平了心中的怒意,將姿態放低了些許:“朕的祖父為了大齊負了髮妻,納了鄰國公主為妃,祖父總是對皇祖母說不過是逢場作戲,可後來,朕的小皇叔成王呱呱落地……”齊淵頓了頓,嘴角帶著絲嘲諷:“父皇曾與朕說過,皇祖母那時總是以淚洗面……”
“後來朕的父皇只娶了我母后一人,他登基的第一天便立我母后為皇后,為她散盡後宮,幾十年如一日地寵愛她,直到他嚥氣之時,唸的還是我母后的小字。”齊淵看著季氏,目光堅定:“父皇為母后做的,朕同樣也能為阿圓做。”
季氏一默,心中微微有些動容,可她仍是固執的沒有鬆口,雲映葭是她的命根子,便是齊淵說得再好聽她也不能拿女兒的後半生去賭。
“請皇上見諒,臣妾為人父母定是要為兒女考慮的。”
齊淵點頭,皺著眉問道:“那在夫人心中,阿圓若是嫁給普通勳貴之家就能確保她的幸福了?”
季氏不假思索道:“嫁與勳貴之家,阿圓若是被欺負了我們還可以為她做主,最多不過就是和離。”她看著齊淵,緩緩道:“若是入了後宮,這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齊淵聽聞“和離”二字,微微挑了挑眉。他沉吟片刻,於書架左邊的暗格處拿出一錦盒。
他行至季氏面前,伸手遞給她。
“這是……”季氏掀開蓋子,登時便嚇了一跳。
“朕願用這一半虎符,給顯國公府一個安心。”齊淵神色凜然,一字一句皆如雷霆般響亮。
季氏哪裡敢接,忙將虎符塞到齊淵手中尋了個藉口慌張離開。
她站在院內,回頭望了望,心中震撼不已:他竟連虎符都敢拿了出來,只是為了娶葭葭?
“雲二夫人,姑娘醒了。”魏全笑眯眯地道。
“啊……”季氏回過神來,跟在魏全身後往寢殿去了。
齊淵拿著盒子,站在殿中低頭不語,不知過了多久才出聲喚道:“清念。”
“奴婢在,皇上您有何吩咐?”
“去將蕭臨給朕叫來。”齊淵眼中無波,緩緩坐下,食指輕輕敲擊著錦盒。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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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阿圓噔噔跑到季氏面前,滿面笑意地鑽進她的懷裡輕輕蹭了蹭,嗅著那淡淡的梅香十分安心。
季氏看著室內的龍紋心頭一顫:“這是皇上的寢宮?”
“……是。”阿圓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面上一紅,靜默無語。
季氏半晌無語,覺得齊淵實在是欠妥當,葭葭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睡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她不免覺得有些氣惱,心中冷哼一聲:看來他早就將葭葭當做囊中之物了!
什麼虎符!他是料定了我不敢拿說著空話哄我高興的!
季氏眸中噴火,狠狠地啐了一口:“呸!沒門兒!”
“孃親?這是怎麼了?”阿圓嚇了一跳,一臉茫然地看著季氏。
季氏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緩了面色道:“葭葭,往後不許與皇上來往。”
阿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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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大廳,蕭臨坐在雲盛開下首,品著香茶、眉眼風流:“皇上當真是一片真心。”
雲盛開看著手邊的虎符,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是皇上,普天之下的美人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