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棠和祁佑年在茶樓說話,一直等到紀三老爺從貢院中出來。
“小叔,這一場考的怎麼樣?”將紀三老爺迎到茶樓上小坐,紀曉棠就問道。
“考的怎樣。我也不好說。所有的題目都答上了。”紀三老爺暗地裡給紀曉棠使了個眼色。
紀曉棠立刻會意。紀三老爺這是讓她放心,所有的題目都押上了。
祁佑年並沒注意到叔侄倆之間暗地裡的交流,但是他會看紀三老爺的臉色。
“小叔這次一定是考過了。”祁佑年跟穆家兄弟是平輩論交。按著道理,也應該跟紀三老爺以兄弟稱呼。
祁佑年平常也是這麼稱呼的。但是每當有紀曉棠在場的時候,他總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跟著紀曉棠稱呼紀三老爺為小叔。
“借阿佑吉言。”紀三老爺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地笑道。
幾個人略坐了片刻,怕家裡擔心,就從茶樓上下來,依舊是祁佑年帶人前後圍隨,就回了穆府。
第二天,貢院外面就貼出榜來。
紀三老爺被取在了第十名。
穆家上下一片歡騰。
這第一場錄取了,基本上就算是塵埃落定。紀三老爺依舊循規蹈矩地考了第二場、第三場。等到四月二十一日府試放榜,穆家一眾人連同祁佑年就都早早地在主院的上房等著了。
穆家豪親自帶著人去貢院看榜。
穆家豪和衙門報喜的人是前後腳到的。
紀三老爺考過了府試,成了一名少年童生,同時取得了院試的考試資格。
穆洪讓人厚賞了報喜的人,隨即吩咐大排筵席。
“文達是從我穆家這裡考取的,我穆家也跟著沾光。咱們家可是從來沒出過讀書人,這次也沾些文曲星的仙氣兒,哈哈!”
穆洪安排了宴席,將所有同僚、好友、甚至左鄰右舍相熟的人都請來喝喜酒。
竟然會被稱為文曲星,紀三老爺十分不好意思。才過了縣試和府試,實在跟文曲星不沾邊。要知道,有的人考到老,也不過是個童生。
“況且,我這個童生,還是……”作弊來的。
“小叔別放在心上。”紀曉棠見紀三老爺糾結,忙就笑著勸慰,“外祖父是武人,在外祖父看來,小叔就是很有學問的人了。而且,小叔不會做老童生。六月的院試,小叔就是秀才了。”
紀三老爺眨了眨眼睛,不由得笑了。
穆家這裡慶祝,紀曉棠自然不會忘記寫信告知清遠的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
自打她和紀三老爺來了任安,兩下里的書信往來就沒有間斷過。
雖然紀曉棠帶足了衣服,還另外帶了許多的尺頭來。但是天氣暖了,紀二太太和紀老太太前兩天就又打發人來任安,給紀曉棠和紀三老爺帶來許多換季的新衣裳。
紀二老爺更是在信中囑咐,要紀曉棠看著紀三老爺好好讀書,別的事情可以暫且不管,考試才是第一重要的。
至於清遠的情形。紀二老爺也跟紀曉棠說了。
清遠一切風平浪靜,紀二老爺讓紀曉棠和紀三老爺完全不用擔心。
這正與紀曉棠的推測相符。
紀三老爺考過了府試,就在穆府準備參加院試。
日子過的飛快,從剛來府城時候的乍暖還寒,到現在,已經是暮春時節。
紀三老爺也不是終日讀書,他每天總會抽出工夫來。跟著穆洪父子三人練工夫。
穆家的宅子不小。前頭特別設了小校場,一切按著衛所的校場設定,只是規模小了。
又是一天春和景明。紀曉棠正在上房和張氏一起陪著沈氏說話、做針線,穆萬傑就騰騰騰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曉棠姐姐,曉棠姐姐,出去玩。”穆萬傑進屋來。跟沈氏和張氏見過禮,就上前抱住了紀曉棠的手。
“沒規矩!”張氏就瞪了穆萬傑一眼。
穆萬傑當然不害怕。他知道張氏不是真心罵他。
紀曉棠早就放下了針線,將穆萬傑抱起來,放到自己身邊坐了。穆萬傑一個小胖墩很有些分量,一般十一二歲的女孩子真未必能輕鬆抱的起他來。
但是紀曉棠卻抱的很輕鬆。
張氏看著紀曉棠的目光就帶著幾分讚許。
別看紀曉棠看著纖纖弱弱。卻並不真的是纖弱女子。紀曉棠能騎馬,而且騎術精湛,她還跟著紀三老爺一起。跟家中的武師傅學了些武藝在身上。
張氏自己就是個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