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棠,你……不是開玩笑的?”兩人曾經談到過占卜之術,紀曉棠雖然話說的謙遜,但是在祁佑年聽來,卻覺得紀曉棠家學淵源。
“當然不是玩笑。我怎麼敢跟未來的大將軍開玩笑呢。阿佑,我相信,那顆將星,就是你。”紀曉棠就又道,雖然還是嘴角含笑,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認真的。
祁佑年就看出來,紀曉棠並不是開玩笑的。
“若真有將星臨世。豈不是說這天下要……亂……”祁佑年說著話。就已經漸漸地壓低了聲音,而且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
現在天下一片太平的景象,說這天下要亂。誰會相信?起碼就紀曉棠所認得的人中,就沒有人會相信她。
但是祁佑年不同。
祁佑年知道許多紀曉棠並不知道的事,他知道,這天下真的可能會亂。
“曉棠。這話再也不要跟人說起。”祁佑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忙就囑咐紀曉棠。
紀曉棠立刻就知道。祁佑年認真了。
祁佑年認為這天下真的可能會亂?
紀曉棠是因為重生的緣故,所以知道。那麼祁佑年又為什麼會這樣認為?祁佑年知道些什麼?
“我曉得,不會再說。”紀曉棠心中疑問重重,一時卻又無從問起。只得先鄭重點頭應承。
祁佑年見紀曉棠鄭重,這才放下心來,同時暗暗握拳。他得加倍的努力才行,只有手裡掌握了更多的兵權。才能夠護佑一方乃至天下平安,也才能夠幫助紀曉棠,保護好紀曉棠。
兩個人此刻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決定,只是都藏在心裡,並不肯當下就說出來。
因為顧著說話,兩個人是最後走進上房的。當然穆萬傑也跟他們在一起。
席間無話,等眾人都散去,紀曉棠才和紀三老爺商量著,給紀二老爺寫了一封信。
紀曉棠在信中詳細地說了馬五的事情,並囑咐紀二老爺一切要小心。至於馬五之事,則要紀二老爺暫時保密,誰都不要告訴。
這裡面,就包括了紀二太太。
既然連紀二太太都要瞞著,更何況是其他人。
紀曉棠在信中並沒有隱瞞縣衙中可能有人牽涉在內的事,並說了這件事已經有任安衛所的人接管,且不可打草驚蛇。
謝知縣那裡先不能告知,怕的就是打草驚蛇。
紀曉棠相信,以紀二老爺的聰敏和閱歷,讀了她的信,必定會處理的非常妥帖。
轉眼就進了四月,府試考期將近。
紀曉棠早就看著紀三老爺背熟了題目,又有穆洪打點了,請人領著紀三老爺先看過了考棚。
府試的考棚就在任安府的貢院內,與穆府所在的北官坊衚衕隔著四條街,坐馬車一刻鐘的工夫就到了。紀三老爺看過了考場,更加信心十足。
四月十五,府試第一場正式開考。
不同於縣試,府試是由各州府的知府主持,共分為三場,考試內容有貼經、雜文和策論,考的是考生的記誦、辭章和政見時務。
和縣試相同的是,只要考過了第一場,就有了進一步參加院試的資格。
所以,這第一場就至關緊要。
如同在清遠的時候一樣,紀三老爺參加考試,紀曉棠就早早起來,跟紀三老爺一同用飯,然後又到上房來辭別穆洪和沈氏,坐著馬車送紀三老爺進考場。
紀曉棠並不是自己來送紀三老爺的,穆洪、穆家英和穆家豪父子三個也都騎著馬跟了來,小胖墩穆萬傑也眼睛還有些睜不開,卻誰也攔不住他,也一起跟了來,跟紀曉棠一起坐在馬車裡。
來送紀三老爺進考場的,還不止是穆家人。
祁佑年也來了。
等到了貢院外頭,就見來送考生考試的人頭攢動,然而紀三老爺這樣排場的,卻是絕無僅有。
紀三老爺就衝著眾人抱拳,說是深感盛情,一面還自己打趣,說大家這樣對他寄予了厚望,如果他考不過,他就沒臉出來見大傢伙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文達啊,你別想窄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還年輕!”穆洪說著話,就又抬手要拍紀三老爺。
穆家英乾咳著攔下了穆洪的巴掌。
“爹,紀三弟還得考試,你這巴掌,等著紀三弟考完也不遲。”穆家英生怕穆洪一下子沒輕沒重,要是將紀三老爺寫字的胳膊給拍出個好歹的來,那可怎麼辦。
“小叔這次一定能考過,我們就等著吃小叔的報喜宴。”祁佑年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