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兒回來有多久了,家裡那邊可還好?”紀曉棠就問江巧兒。
江巧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頓了頓才又陪笑著答紀曉棠的話。
“也回來有幾個月了。本是打算幫著傳送了大娘就回去,誰知道,爹這裡接連發生這些事。家裡實在料理不開,就將我們給留了下來。……那邊也是一攤子的事,才兒他爹在那邊也是操心拿主意的,我也得管家理事。已經來信兒催了我們幾次,要我們回去。”
江巧兒這麼說著。臉上就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來。
“可有什麼法子,爹求著留我們,我也實在是放心不下,不忍心就這樣撂開手不管。我是做女兒的還罷了。只是為難了才兒他爹。好在他也是個有擔當的,肯將我家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多虧得有他在,事事都料理的周全。爹也心裡感激他。常誇讚他。若是沒有他,這家裡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爹和兄弟都難好生將養……”
江巧兒說她和馬文紅在婆家如何任重事多。又說江慶善這裡如何離不開他們,以及他們在江家如何的有功。他們想回去,卻因為江慶善挽留,他們也放心不下江慶善和江興龍,這才一直留到了現在。
江巧兒話說的多,卻一句也沒提什麼時候回去的話。
而且,紀曉棠還注意到一點。
江巧兒稱她的婆家,也就是馬文紅家為那邊,卻稱江家這裡是她的家。
“……發生這許多事,爹的心都傷透了,差點兒緩不過來,我們只能幫著料理事情,還多虧得才兒。才兒每天跟著他外祖父,他外祖父最疼的是他。我們才兒自小就不像馬家的人,與他外祖父卻像個足十,比他舅舅還像他外祖咧。”
江巧兒又笑著道。
“三姑姑,怎地不吃這個石榴,我另外剝栗子給三姑姑吃。……這栗子還是我婆家那邊送來,給我們和才兒他外祖嚐鮮的……”
“我昨兒個看見家裡有栗子,跟這個很像,是你們送去的?”紀曉芸就問江巧兒。
“正是我們送的。二姑姑要是覺得還能入口,我另外再挑兩籃子好的給二姑姑送去。”江巧兒立刻就道,又笑著對紀曉棠,“那邊也沒別的東西,只這栗子是個好物,每年都挑最好的送到京城去,說是宮裡的皇上、娘娘們也愛這個。我們這送來的,就和那些送去皇城的,是產在同一個山上的。”
“真是你送的,你有心了。”紀曉芸就道,“倒是不用再送,已經足夠了。這東西雖還不錯,只是不好多吃,怕克化不了。”
“是這個道理。”江巧兒立刻附和紀曉芸的話,“二姑姑年紀小小,卻比我們懂得多。”
紀曉芸的臉就微微一紅,不是害羞,而是高興。
“是聽祖母說的。”
“老祖宗她老人家是年高有德的人,什麼沒經見過。只可惜我們家裡就沒這樣的老人兒,遇到什麼事,也能給我們指點指點。……常想著能多到老祖宗跟前,聽老祖宗說說話,我們也跟著長見識,只是怕老祖宗嫌煩。”
“你儘管來。”紀曉芸就道,“祖母還曾說起過你,你來了,祖母定是歡喜的。”
江巧兒的臉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二姑姑最知道老祖宗。二姑姑這麼說了,那肯定沒錯,我明天就去給老祖宗請安。”江巧兒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又說了一會話,外面就有人來傳話,說是宴席已經準備好了,請紀曉棠她們去入席。
顧老舅家並沒有花園,兩桌宴席就分別擺在上房的東西間。紀老太太帶著眾女眷一桌坐在了東面這一間,顧老舅陪著紀二老爺、紀三老爺等男客就在西面那間坐席。
等坐到了席上,紀曉棠才發現,江氏的兄弟媳婦也帶了女兒江小梅來坐席。
紀家這一家,江慶善一家,還有江氏兄弟一家,按著顧老舅的說法,這確實是沒有外人,都是實在親戚。
江慶善跟江氏的兄弟江二是連了宗的,兩人平時在人前是兄弟相稱。但是對於顧老舅、顧霞兒幾個的稱呼,卻並沒有隨了江二那邊,而是隨了紀家這邊,從紀老太太那開始稱呼的。
有的時候,兩家子稱呼就有些亂。
當然,這並不是紀曉棠會去操心的事情。
紀曉棠只掃了江二媳婦和江小梅一眼。
江二媳婦面貌姣好,江小梅卻和她姑姑江氏有八九分相像,牙齒不齊且長,好在不像江氏的牙那般黃。
據說江氏也不是生來就黃牙齒,嫁給顧老舅的時候也是十八一朵花。只是後來顧老舅敗了家,江氏染上煙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