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只是順水推舟。她想知道,除了要在她這裡打探訊息,江慶善還想從她這裡得到些什麼。
江慶善似乎是喝了些酒,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他一邊對紀曉棠說著奉承的話,一面觀察四周,見並沒閒雜人等在跟前,這才從袖子中取了一份禮單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紀曉棠。
“二叔怕折了三妹妹的福氣,不肯讓我給三妹妹大辦生日,我也不敢跟二叔爭競,只是為三妹妹抱屈。不管怎樣,大哥哥我這份禮卻是早就預備下了。”江慶善這麼說著,就看紀曉棠的臉色,一面又笑著道,“三妹妹若是不肯收,大哥哥我的面子可下不來。”
紀曉棠並沒有去接禮單。
江巧兒在旁邊忙就從江慶善手裡拿了禮單,遞到紀曉棠的手中。
紀曉棠微微低頭,在禮單上掃了一眼。這一眼,即便是紀曉棠心中也不能不吃驚。
便是往年江慶善給紀老太太的壽禮。又或是節間送來的年禮,也遠遠不能與這份禮相比。不僅江慶善方才說的什麼赤金鑲寶頭面、珊瑚珠子、珍珠冠、各色上等的尺頭等都在禮單上,另外還多出許多東西來。
紀曉棠心中稍一核算,就知道要置辦下這份禮來,起碼要五六千兩銀子的數。
比起這份禮,上一次江慶善暗中孝敬她的那一份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江慶善送這麼厚的禮物,豈能沒有所圖?江慶善所圖的必然不小。
而她現在又能為江慶善做什麼事呢?
紀曉棠心中微動。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她怎麼會忘記那件事呢。只是這一次似乎來的早了一些。但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江慶善此舉,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前世江興龍喪命。江慶善並未對紀家和紀三老爺表現出絲毫的怨恨來,紀二老爺對江慶善心存愧疚,總想著要怎樣補償江慶善。
紀二老爺提出過兩回在銀錢和田宅上補償,都被江慶善回絕了。
然而到了今年。應該是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江慶善卻突然向紀二老爺求一件事。
江慶善請紀二老爺幫忙。幫他尋一個閒官做。而那個時候,正好縣裡就有這樣的缺,紀二老爺與謝知縣說了,還動用了其他的一些人脈。幫江慶善謀到了那個所謂的閒官。
而此舉,對江慶善可謂如虎添翼,卻加速了紀家的敗亡。
江慶善現在送上這麼厚重的禮物。求的只可能是這件事!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都還不知道縣裡會有閒職空缺出來,江慶善怎麼會知道,並這麼早早地就在她這裡做起了工夫?
紀曉棠略一思忖,就暫時將疑慮放下。不管怎樣,這件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這麼想著,紀曉棠就將禮單拍回到了江巧兒的手上。
江慶善和江巧兒都沒有想到紀曉棠會這麼做,而且還做的這樣乾脆。江慶善在紀曉棠這邊送過禮,知道紀曉棠是肯收禮,也肯幫著辦事的。
這份禮,紀曉棠怎麼會捨得不收?
“三妹妹,可是嫌這些東西微薄,不入眼?”江慶善立刻就笑著問,“忘記告訴三妹妹,這只是大哥哥私底下與三妹妹的,等三妹妹生日正日子,還有另外一份大禮送上。……三妹妹喜歡什麼,現在就告訴給大哥哥,大哥哥管保為你尋來。”
“三妹妹也不用擔心二叔二嬸會責怪,大哥哥肯定不會說出去。這是……三妹妹與大哥哥之間的小秘密。”江慶善笑著,還對紀曉棠眨了眨眼睛。
“若是這份禮都要稱微薄,更不知道什麼樣的禮能送的出手了。”紀曉棠就笑了笑,“是大哥哥這份禮太重了,曉棠不能受。”
“三妹妹這是不敢收這份禮?怕大哥哥有什麼事相求?”江慶善不愧詭計多端,竟然一下子說中了紀曉棠的心事。“這可不像是三妹妹平常的行事了。”
“三妹妹的膽量和智略,並不疏於外面那些個冠帶的男子。這個禮別人不敢收,三妹妹卻不該這樣。就是我真有事要求三妹妹,別人做不來,放在上三妹妹的身上,卻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難倒我竟是看錯了三妹妹,三妹妹是沒這個膽,沒這個本事的?”
江慶善竟然對紀曉棠用上了激將之法。
自從紀二太太懷了身孕,紀曉棠就開始料理紀家的家務,後來紀三老爺往府城去考試,也是紀曉棠跟隨照料。不僅是紀家內部,就是外面的人,提到了紀曉棠,都說這個女孩子雖然年幼,卻是個有見識、有本事的。
而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