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謝懷瑾就攤了攤手。
這個案子目前是毫無頭緒。
“竟然這樣!這樁案子,豈不是成了懸案。”紀曉棠就道,“謝伯伯只怕煩惱。”
眼下就有欽差在清遠縣,出了這樣一樁懸案,謝知縣的臉上肯定不好看。
謝懷瑾就點頭。出了這件案子,他父親這兩天愁眉緊鎖。謝懷瑾的記憶中,他父親做官一直遊刃有餘,極少有這樣的時候。
亭子裡她們正說著話,就聽見拐角花牆後面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有人往這邊過來了。
是謝知縣的說話聲,似乎是在向什麼人介紹這園中的景緻。
紀曉棠聽出來了,謝懷瑾自然不會聽不出來。謝懷瑾立刻就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地站起身。
紀曉棠抬眼看見謝懷瑾的臉色,就有些瞭然。她瞧了瞧,這裡四下空曠,想要回避,卻是來不及了。
既然來不及,那就沒必要慌張。
唯一還不瞭解狀況的,只有紀曉芸。
轉眼的工夫,謝知縣就出現在拐角處。
謝知縣陪在一個高大的男子的身側,他微微弓著身子,樣子分外恭敬。兩人身後,還有三四個人跟隨。
謝知縣這個時候也看見了亭子裡有人,他似乎沒料到紀曉棠幾個會在這,忙就頓住了腳步。
“是下官疏忽,下官失禮了。”謝知縣躬身向高大的男子行禮,一面請罪道。
謝知縣就要打發管事的過來,讓謝懷瑾帶著紀曉棠和紀曉芸迴避。
“是大人家的公子、千金?既然碰見了,何不就請過來見一見。”那高大的男子也已經瞧見了亭子裡的人,目光微閃,開口向謝知縣似乎不經意地說道。
男子的聲音略有些低沉,說的一口官話,帶著明顯的京城口音。
謝知縣只是略做踟躕,便應了,態度中透出歡喜來。
“正是犬子懷瑾。也不知他到園中來做什麼,這個時辰他本應還在上課。另外兩位,是本縣紀大人家的兩位千金……”
謝知縣就打發了心腹的小廝
到亭子裡,叫謝懷瑾、紀曉棠和紀曉芸過去。
紀曉棠已經猜到,謝知縣陪同而來的,必定就是謝懷瑾所說的貴客。這貴客遮掩行蹤,連謝夫人和謝懷瑾也要回避,現在突然說要見她們。
想來是迎面碰見,知道謝懷瑾在這裡,卻不過情面去。
這種情況,她們姐妹本來是可以不必過去的。但謝伯伯打發的人卻明白說了,讓她們姐妹也過去見個禮。
這麼做,其實並沒有必要。
但是謝伯伯的面子,總是不好駁回的。
紀曉棠給紀曉芸使了個眼色,就在眾人簇擁下從亭子裡出來,很快就到了男子一行人面前。
“……你們來見過小侯爺。”謝知縣讓紀曉棠三個給男子行禮,口中稱呼男子為小侯爺
小侯爺,是誰?
紀曉棠一面屈膝福了一福,一面心中暗想。
紀家從紀老太爺到紀二老爺,雖然做了幾任官,卻都是外任。紀曉棠從來沒去過京城,只是偶爾聽紀二老爺說起過朝堂上的人事。
男子並未還禮,口中說讓她們免禮,不過顯然是虛詞。
行過禮,紀曉棠慢慢起身,一邊朝男子的面上看了一眼。這男子年紀很輕,長得劍眉星目,相貌堂堂,尤其一雙眼睛精光湛湛,似乎能直接看到人心裡去似的。
紀曉棠心中一動。這個小侯爺,怎麼看著似乎……有些眼熟。
這個念頭在紀曉棠的心中一閃,就被她撇在了一邊。她不可能認識這位小侯爺。如果認識,哪怕只是見過一面,她就不會忘記。
這還不在於她的過目不忘,而是這位小侯爺一身的氣度,實在讓人見之難忘。
只有久居上位,殺伐決斷的人,才會有這樣的一身氣度。
朝中哪位侯爺家裡,有這樣一位如此年輕且出色的公子?
紀曉棠想不出,偏謝知縣介紹的如此含糊,她又不好當面詢問。
“……小公子少年有為。”男子的聲音說道,這是在說謝懷瑾了。
“犬子頑劣……”謝知縣忙躬身說不敢。
男子的目光這才又落到紀曉棠姐妹身上。
紀曉棠從容不迫,紀曉芸卻緊張地雙手捏著衣襟。
“……紀大人至情至孝,已經上達天聽,如今能夠按著古禮守孝的著實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