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棠和紀曉芸才跟著起身。
“數月不見,老夫人氣色依舊。”秦震讓眾人坐,態度很是和藹可親。“前些日子反賊作亂,讓眾位受驚了。好在有驚無險。不然可要後悔死小王了。”
秦震如今擺明身份,紀老太太不慣這樣的場合,就有些拘謹,一應答話都是紀二太太和紀曉棠。
秦震也不見怪,一面就讓人端出幾個托盤來,有金玉如意、龍頭柺杖、還有各色彩緞、宮花、珠串,賞給了紀家諸人。
眾人謝賞。秦震點頭。
“小王到這裡。多擾了諸位。老夫人年邁,且回去安歇。”這麼說著,秦震就起身往後面去了。
紀曉棠等人出來。都鬆了一口氣。與請安親王正式的見面就這樣結束了。
回到紀老太太的屋子裡,紀老太太就讓紀曉芸帶著小丫頭幫她脫了大衣裳。
“怪拘束的慌,我平生就不慣這個。”紀老太太說著話,坐回到炕上。整個人似乎才放鬆下來。她又有些擔心。“王爺要在咱們家住多久?”
“祖母放心。”紀曉棠知道紀老太太擔心的是什麼,“不管住多久。肯定有太多的事情要忙。見了祖母一回,盡了禮數,他哪裡有時間再見咱們呢。”
紀老太太聽紀曉棠這樣說,才放了心。
“他上回來。我見他氣度不凡,知道必定是位貴人。今天見面,雖然待咱們還是和氣。可我總覺得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周身的氣度。那必定是龍氣了,不愧是鳳子龍孫。”頓了頓,紀老太太又道,“這樣的人,掌握生殺大權,決定人的生死只在轉念之間。這些天,咱們可得處處小心啊。”
“老太太放心,我們會的。”紀曉棠只得說道。
……
紀曉棠再次見到一身常服的秦震,已經是當天的掌燈時分。
客院書房,秦震坐在書案後,書案上的卷宗幾乎堆積如山。除了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祁佑年也在座。
紀曉棠向秦震見禮,秦震竟站起身從書案後走出來,向紀曉棠還了一禮。
“這怎麼敢當。”紀曉棠就有些詫異。
“曉棠很當得起。”秦震卻道,“一應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任安平定、反賊伏誅,若沒有曉棠,如今只怕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我這一禮,不僅是我個人,還代表這一方的百姓,朝廷百官,多謝曉棠。”
“這更不敢當了。”紀曉棠這麼說著,眼神下意識地瞥向祁佑年。
“我並沒說什麼。”祁佑年立刻就道,“王爺下午見過了災民,還有許多人。曉棠的諸多善舉,如今天下盡知。”
至於因為紀曉棠的警示,官軍才能取得鷹跳峽大捷的事情,祁佑年是早就跟秦震透過訊息了。
那是紀曉棠的功勞,不能夠抹殺。
秦震就笑吟吟地看著紀曉棠,讓紀曉棠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百姓們都說曉棠是觀音轉世,也有說曉棠是螺女娘娘真身。我早就知道,曉棠絕非一般女子,原來竟有這樣的來歷。”秦震這話,就有些玩笑的意味了。
“王爺言重了,不過是她年紀小,大家玩笑著說說罷了,她如何擔的起,怕不折了她的福氣。”紀二老爺忙就站起身,說道。
紀三老爺也跟著附和。
這是兩人在維護紀曉棠,秦震就又笑了笑。
“便是玩笑,也可見民心所向。我從來沒有將曉棠當做普通的女子,曉棠也不必以那些俗理來避諱。今天請曉棠來,就是有些大事,要請曉棠幫著一起參詳。”
秦震說到最後,原來是請紀曉棠來一起商量事情的。
他雖這樣說,但是紀曉棠卻並沒有立刻就答應,只說自己年紀小,學識淺。
“平常雖是常跟爹爹和小叔說說外面的事,不過是爹爹和小叔溺愛,不會笑話我罷了。”
“曉棠太謙。依我看,這天下,只有你笑人,什麼人敢笑你,那就是真的無知了。”秦震就道。
秦震的態度很誠懇,紀曉棠又見紀二老爺、紀三老爺和祁佑年都並沒有其他的表示。她心中略一思忖,也就沒有再推脫,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一天,只是個開始。
從那之後,秦震不僅是在與紀家兄弟、祁佑年商量事情的時候總是叫上紀曉棠。就是與一眾官吏、幕僚等議事,也會將紀曉棠請過來。
有時候,秦震有什麼難解的事情,不叫別人,也會叫了紀曉棠幫他參詳。
眾人都坐下來,秦震才緩緩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