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棠正在看信,穆洪在信中寫的非常詳細,他是將他在任安衛所所能得到的訊息,還有祁佑年透過其他渠道得來的訊息,都盡數在信中告訴給了紀二老爺。
南屏的人馬,不僅打的是大燕的旗幟,據說領頭的人還自稱是大燕第一任皇帝謝廣德的玄孫。這撥人馬目前只活動在南屏方圓不過百里的地帶,然而那位謝廣德的玄孫卻已經被擁立為帝,據說連帶後宮和滿朝文武都是俱全的。
紀曉棠看到這裡,不由得暗暗搖頭。
然而,和紀二老爺一樣,更令她關注的還是蜀中那打著復興大宋旗號的一撥人馬。這撥人馬的領頭人,名字叫做馮冒,他倒並不是大宋皇室子孫,而是當年大宋一位有名將軍的後代。馮冒自封為護國大將軍,招兵買馬,並聲稱大宋皇室還有血脈留下,他要聚齊人馬擁立大宋皇室的血脈為帝,復興大宋。而且,竟有不少人投奔在馮冒的旗下,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名正言順,這些人不過是怕興師無名,且要借勢,才會打起大宋和大燕的旗號。其實又和大宋大燕有什麼關係呢。”紀曉棠很快也將信看完了,就說道。
“話是如此說,然而……”紀二老爺搖了搖頭,“曉棠,我忘記是否跟你講過。當年大秦興國,最開始在大燕的治下,打的也是興復大宋的旗幟。”
當時大燕立國不穩。大秦的先祖因為打著復興大宋的旗號。很是聚攏了一部分民心並招攬到不少的人馬。
即便是如今看著這兩股勢力都還弱小,不成氣候,然而當今是皇帝卻未必會這樣想。尤其是想到他先祖的事情,只怕會更加的忌憚。
而如今境內,打著大宋和大燕旗號的,還不僅僅是南屏和蜀中這兩處。
“我實在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真的見識什麼是烽煙四起。”紀二老爺在妻女面前發出內心的感慨。
“老爺不必過分憂心。如今咱們這也算是偏安一隅。”紀二太太見紀二老爺憂心,就勸慰道。
“目下倒還好,只是日子久了,又是這樣的境況。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呢。”紀二老爺就道。
這下紀二太太也不說話了,因為她同意也有這樣的擔心。
“而且,咱們任安這裡。平靜的有些異樣了。”頓了頓,紀二老爺就又道。
任安府在之前已經隱隱有暗流湧動。如今天下大亂,任安卻格外的平靜。事出反常必為妖。紀二老爺擔心,有勢力正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最佳的時機。
“若是不亂則已,若是亂,就是大亂,到時候只怕咱們比先前的災民還不如了。”
“不會的。”紀二太太就道,這話是安慰紀二老爺,同時也是寬慰她自己。“咱們有螺女娘娘護佑著,總能保得咱們一方平安。”
“但願如此。”紀二老爺忍不住說了幾句心裡話,見紀二太太憂心,忙就轉了話鋒,一面卻給紀曉棠使了個眼色,就要往書房去。
紀二老爺剛要起身,就被紀二太太給攔下了。
“老爺,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紀二太太看著紀二老爺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們一直有事瞞我。我原先不問,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不想讓我憂心。可如今,三弟又不在家,你凡事只能跟曉棠商量。”
“老太太和曉芸那裡瞞著,我也贊同。我是這家的主母,並不是弱不經風雨的,什麼事,也讓我知道些,心裡有個準備。”
紀二老爺就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下了決心,重新又坐了下來。
“太太說的對。”紀二老爺就道,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有些事情再瞞著紀二太太已經沒有必要,且不大可能。
紀二老爺就將事情簡略地跟紀二太太說了。
紀二太太並沒有十分驚訝,而是十分冷靜地聽了。
“目前最需要擔心的,就是有人要在任安造反,且首批目標裡,必定就有咱們家。”紀二老爺說道。
“我同意爹爹所說。他們不是不動,應該是在等待時機。”紀曉棠就點頭道。
那麼,那些人是在等什麼時機呢。
“我想,他們是在等小叔的訊息。”紀曉棠這些天一直在想這件事,這是她的判斷。
“此話怎講?”
“小叔去南洋採買糧食,原先咱們秘而不宣,然而如今,只怕這已經並不是什麼秘密了。除了咱們親口告知的,那些有心人也應該能夠推斷出來。”
“曉棠,你是說,他們在等南洋運來的糧食?”
“是。”紀曉棠確認地點頭,“爹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