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秦震也從來不隱瞞紀曉棠。
秦震願意說,紀曉棠也願意認真地聽。
“湖南布政司的旨意,是太后擬的?”紀曉棠突然問。
“是的。”
“太后看來是完全好了。”紀曉棠幾乎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長寧跟著北蠻的使團走了之後,韓太后就病了一場。這場病來勢洶洶。紀曉棠得知,韓太后很注重養生,身子一直非常健康。這場病,是這些年以來韓太后病的最重的一次。
太醫們的診斷,是偶染風寒。
然而大家都知道,韓太后之所以病,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長寧和親的打擊。
“並沒有完全好。”秦震告訴紀曉棠,“只是她捨不得手裡的權柄。”
韓太后的病還沒有痊癒,就違背太醫們的囑咐,重新開始看摺子,處理朝政了。
“王爺,我們今天進宮去看望太后吧。”紀曉棠略微低頭,深思了一會,就抬起頭來對秦震說道。
“曉棠……”秦震的目光中帶著詢問。
紀曉棠知道秦震問的是什麼,就點了點頭。
韓太后能夠理事了,一定會立刻展開報復,紀曉棠要進宮,探探韓太后的口氣,也好未雨綢繆。
“陛下今天派了我別的差事,恐怕不能跟你同去。”秦震有些為難。
“我自己去也無妨的。我一個人,太后就沒那麼防備。”紀曉棠則說道。
秦震點頭答應了。
……
紀曉棠來到慈寧宮,略等了片刻,才被宮人領進了韓太后的寢宮。
這還是紀曉棠第一次進韓太后的寢宮,不免四下看了看。這一看,就看到了熟人。
楊翩翩早已經成了韓太后貼身服侍的宮女,如今甚至可以在韓太后身邊值夜服侍了。
紀曉棠看了一眼楊翩翩,立刻就收回了目光。楊翩翩則是垂手侍立,根本沒有抬頭看紀曉棠。這是宮中服侍人的規矩。
不論從哪方面看,楊翩翩都已經是一個完全稱職的宮女了。
紀曉棠心中略微感慨,就已經走到了韓太后的榻前。
韓太后坐在榻上,腿上蓋著被子,背後還倚靠著引枕。這個時辰了。她還沒有梳妝,頭髮大多披散著,臉上卻是薄施脂粉,描畫的非常精緻。
紀曉棠給韓太后行禮。
韓太后微微抬手,忙就讓紀曉棠起身到她身邊坐。
“難得你來看我。”
韓太后的聲音聽著有些有氣無力。
紀曉棠在榻邊的繡墩上坐了,一面不留痕跡地仔細觀察韓太后。
“……早就想來了,只是怕題目後病中不耐煩。再打擾了母后休息。母后今天感覺如何?”
“你這孩子。就是太小心了。”韓太后笑了笑,“我覺得很不錯,可惡太醫們。偏說我又累著了,不許我操勞,一定要我這麼歇著。”
韓太后說著話就嘆了一口氣。
她這兩天感覺好了,就開始理事。結果今天早上整個人就覺得不舒服,差點昏厥過去。太醫們過來。就說她的病還沒有痊癒,又操勞過度,如果不好好休養,怕是就此留下病根。以後再難醫治了。
“……以為這樣就能嚇住哀家!”
韓太后說她不信,也不怕,可事實上。她應該是真的怕了,要不然也不會這個時辰就安安穩穩地坐在榻上了。
“……多災多難。我是這樣,陛下這一冬也不好過,勉力支撐,為的不過是大秦的天下和百姓們!”韓太后這樣說了幾句,就很自然地轉了話題,問起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來。
“你還有個祖母,今年究竟多大年紀,聽說身子很硬朗?”
紀曉棠都笑著答了,說到紀老太太的身體……
紀老太太本來身子骨確實很硬實,可畢竟經歷了這些事,到了京城之後,她很艱難地適應了,但是身子骨卻不如從前。
“畢竟是上了年歲了……”
韓太后今天特別溫和,跟紀曉棠聊了許多的家常,她還讓人從庫中取出兩株百年的老山參,讓紀曉棠給紀老太太補養身子。
“這還是去年進貢上來的,有錢難買,就是宮中,也是難得的。”
紀曉棠自然明白老山參的價值,當即謝了韓太后。
從慈寧宮中出來,紀曉棠滿面帶笑。她這次陪韓太后聊了幾乎半天,還被賞賜了老山參,無論是誰看來,都是韓太后對她榮寵有加。
被韓太后如此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