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定陵的山腳下。
朝野上下都知道這件事,但是卻都默契地無視了這一點。根本就沒人提起。
哦。也不是真的沒人提起,只有一個人提起了這件事,那就是紀貴妃的父親。工部侍郎馨華堂的紀大老爺。
紀大老爺因為同時沒了女兒和外孫,悲痛至極,宮中沒有為紀貴妃大辦喪事,而是將其草草下葬。紀大老爺已經非常不滿。在知道了紀貴妃陵墓的所在之地後,紀大老爺的不滿到達了頂點。
紀大老爺寫了摺子。在朝堂上大張旗鼓地為紀貴妃鳴不平。
而其結果,是紀大老爺被定了一個殿前失宜的罪名,被從朝堂上趕了出去。後來,還是文武百官求情。韓太后看著紀大老爺也是因為悲傷過度一時糊塗的緣故,才沒有繼續加罪於紀大老爺。
而宮中,卻不僅僅死了紀曉蓮母子兩個。
整個長春宮中服侍的人。幾乎都被誅戮殆盡,因為他們沒有服侍好紀曉蓮。才使得紀曉蓮跌了那麼一跤,從而一屍兩命。
據說,除了長春宮中服侍的人,還有不少其他的人也受到了牽連,其中甚至包括坤寧宮中服侍韓皇后的人。
就在這前幾天,禁宮之中曾經血流成河。如今雖然收拾乾淨了,但是紀曉棠還是隱隱在空氣中聞到了參殘餘的血腥之氣。
或許,那只是她心之所想,而產生的幻覺。
皇宮中自然不缺乏人手,也不缺少最上等的香料,就算是再多死一倍的人,又怎麼會留下血腥氣,讓貴人們不滿呢!
紀曉棠正在心中暗暗地想著,秦震突然停住了腳步。
原來兩個人已經到了慈寧宮前。
秦震不能永遠病著,而且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紀曉棠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所以,在韓太后第二次打發人往安王府傳達口諭之後,秦震就拖著還沒有痊癒的病體,帶著紀曉棠一同進宮,來給韓太后請安。
他們自然沒有帶煊兒同來。
煊兒還小,而且,宮中畢竟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不是嗎。
兩人到了慈寧宮的門口,早有中官進去傳話,幾乎是立刻,韓太后就打發人出來,請兩個人往大殿去。
在大殿上,紀曉棠看到了韓太后。
韓太后一身素淡的衣裙,雖然妝容和頭髮依舊精緻的一絲不苟,但是整個人卻是無精打采的。紀曉棠上前給韓太后行禮,抬起頭之後,近距離地打量韓太后。
韓太后的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似乎更多也更明顯了,而她嘴角的那兩條人字紋,則是愈發的深刻了。
兩個人給韓太后請安,韓太后很慈祥地讓兩人坐下說話,還問起了秦震的病情。
“不過是偶染時疾,不是什麼大病。多虧太后和陛下賜藥,調養了這幾天,已經好了大半了。”秦震忙就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韓太后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不過說出來的話依舊關切而慈祥,“還是不能輕忽了。我這還有些好東西,已經讓人收拾好,一會你們帶回去。震兒,如今母后只有指望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這最後一句話出口,韓太后的眼圈就有些發紅。這一刻,韓太后顯得無比脆弱,幾乎瀕臨崩潰。
秦震和紀曉棠都趕忙起身,竭力安慰韓太后。
韓太后紅著眼圈,又說她沒什麼,讓兩人坐下說話。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也就順從地又坐了下來。
“雖然出了這樣讓人傷心的事,不過陛下身體日益轉好,後宮嬪妃繁幾,何愁沒有子嗣。母后就該放開胸懷,一切都會好的。”紀曉棠又安慰著韓太后說道。
她自然知道,韓太后說的以後都要指望他們,可不單單是指紀曉蓮一屍兩命這件事。然而,無論是秦震還是紀曉棠,都沒打算接韓太后那個話茬,他們也不能接。
但是,韓太后自己堅持要說,他們也無法阻止。
“但願就如曉棠說的吧。”韓太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紀曉棠,言不由衷地說道。
這個時候,就有宮女端著托盤進來,將托盤上的蓋碗奉給韓太后。韓太后暫時停下話頭來,由宮女服侍著慢慢吃蓋碗裡的羹湯。
紀曉棠坐的不遠,就聞見了濃濃的藥香。
“母后這是……”紀曉棠忙就詢問。
韓太后就朝宮女擺了擺手,讓她將蓋碗收起來退下。
“……上了年紀,精力越發不足,最近因為你堂姐的事情,吃不下睡不好。那些太醫也是多事,開了什麼勞什子的藥方來,要我每天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