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籃子芋頭,秦震卻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篇!
紀曉棠只能表示領情。
“王爺近來似乎……很閒!”在書房中坐下,紀曉棠還是忍不住擠兌了秦震一句。
秦震本來興致高昂,被紀曉棠這樣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就低頭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地乾咳了一聲。然而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瞟向紀曉棠的那一眼中卻帶著淡淡地委屈意味。
“曉棠。我這樣,都是為了誰啊!”
紀曉棠移開了視線。心中暗暗確定,秦震的臉皮是越來越厚實了。這麼想著的同時,紀曉棠卻又心中一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見面已經不再是客氣的寒暄,而變成了這種……
心中暗暗警醒,紀曉棠就端正了視線。她和秦震還有許多正事要談。
“蜀中的戰局如何了?”紀曉棠問。
這幾乎是紀二老爺每次下朝,秦震沒次來馨華堂,紀曉棠第一個必問的問題。
“……已經開戰,戰事還不明朗。”秦震也端正了面色,在紀曉棠的對面坐下來。
朝廷每隔幾天都會收到蜀中快馬送出的戰報,祁佑年正如他軍令狀上所說,已經對蜀中反賊發起了進攻。雙方第一次正面對戰,就在正月二十五,祁佑年大軍險勝,拿下了廣平。
朝廷上下為此人心振奮,以前還覺得三個月內拿下蜀中,是祁佑年說了大話,如今卻認為,拿下蜀中,根本就不需要三個月。
紀曉棠每每聽到這樣的言論,都十分無語,且為祁佑年抱屈。
然而,她很快就學會了無視這些言語。
家事、國事、天下事,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如此,就是有那麼一些人。真的聽進了他們的話,認真的與他們計較、置氣,才是最愚蠢且最沒有任何益處的事情,就像這些人對事業沒有任何益處一樣。
戰事雖並不明朗,然而祁佑年下一步進軍的目的地,卻是明顯的。
“我帶了地圖來。”秦震適時地說道,就從袖中取出一卷地圖,在書案上鋪開。
紀曉棠走到書案前,與秦震、紀二老爺一同觀看地圖。
祁佑年下一步進軍的目的,是漢陽。
三個人看著地圖談論了半晌,秦震才將地圖收起來。秦震知道,紀曉棠關心蜀中的戰局,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為祁佑年。
這雖然讓秦震心中有些發酸,然而他自己也是關心蜀中戰局的,甚至也關心祁佑年。
而且,每次與紀曉棠談論蜀中的戰事,紀曉棠的見解,有一些與他的見解不謀而合,讓他欣喜,而紀曉棠的有些見解,還能讓他茅塞頓開。
他來馨華堂的次數越發頻繁,不是喜歡馨華堂,也不是要與秦霖爭競,他是來見紀曉棠的。
他甚至有些感激秦霖,能夠給他這樣的藉口,可以光明正大地經常見到紀曉棠,跟紀曉棠說話。
地圖收起來了,然而大家的話題卻依舊停留在蜀中的戰事上。
“這樣的進軍速度,還不能從當地補給糧草,阿佑那邊必定十分吃緊。不知道這個時候,李師傅的糧草送到了沒有?”
大秦境內,不僅蜀中有戰事,其他還有兩處反賊需要剿滅。除了反賊,更有北面時刻準備迎敵的邊軍。
北蠻那邊,似乎是為了呼應蜀中的反賊,最近頻頻發動攻勢。北邊戰事吃緊,糧草也並不充足。
而國庫的糧草,第一優先給了北邊的邊軍,其次才是祁佑年的大軍。
祁佑年立了軍令狀,隆慶帝和韓太后特批了一批糧草已經送往蜀中,然而計算祁佑年的兵力和糧草消耗,祁佑年大軍急需糧草。
而蜀中戰局一開,蜀中反賊知道祁佑年缺乏糧草,採用了一個狠招:堅壁清野。
就算是城池被祁佑年搶了去,但是糧草卻一粒也不能留給祁佑年。
祁佑年大軍現在所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紀曉棠在看到祁佑年的那封信之後,就已經預見到了這種情況。她並不是未卜先知,知道蜀中用堅壁清野這一招,只是用常識判斷一下,就知道祁佑年一定會缺糧草。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祁佑年要速戰速勝,必須有足夠的糧草支援,否則將士再英勇,祁佑年再善於指揮、用計,都無濟於事。
也就是在那一天,紀曉棠又另外寫了一封信給清遠的紀三老爺。
從海外運回來的糧食,除了一部分換了鹽引幫助朝廷賑濟災民,紀家還留存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