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孔嬤嬤輕輕地驚叫了一聲,“她、她怎麼能!”
是啊,韓太后怎麼能這麼做。可她就是這麼做了。
“嬤嬤,你準備一下。我就安排你離開。”祁佑年突然說道。
孔嬤嬤略一愣怔,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不,我不走。”孔嬤嬤很執拗,“我如果走了。不管阿佑少爺和曉棠縣主安排的多天衣無縫,韓太后疑心大,都會懷疑你們知道了真相。那個時候。你們就危險了。”
秦敏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為的就是保護身邊的人。還有紀曉棠和祁佑年。
孔嬤嬤也決定,她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就留在這裡,她要來殺我就來殺好了。公主沒做完的事,我替公主做完。”孔嬤嬤柔和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
孔嬤嬤自幼就在秦敏身邊服侍,所以直到今天,還是習慣地稱呼秦敏為公主,稱呼秦敏的丈夫為侯爺。
至於秦敏沒有做完的事情,自然是粉飾太平,不是出於懦弱,而是出於慈愛。
紀曉棠和祁佑年都說服不了孔嬤嬤,兩個人勸的急了,孔嬤嬤乾脆就說要自殺殉了秦敏。
紀曉棠和祁佑年交換了一個眼色,只能無奈地點了頭。
“嬤嬤一定要好好保重。”紀曉棠離開之前囑咐孔嬤嬤,“嬤嬤也希望能親眼看到那一天不是嗎?”
紀曉棠並沒有說明是哪一天,但是孔嬤嬤都明白。
孔嬤嬤重重地點頭。
這就是約定了。
紀曉棠從敬慈庵回到馨華堂,她不得不重新考慮面臨的問題。
沒有了秦敏,韓太后頒旨讓她進宮,她就只能進宮。
這就是現實。
祁佑年自然不肯,他已經能預感到,如果紀曉棠進了宮,那麼兩人此生就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了。
“威武侯府赫赫戰功……”祁佑年是想用威武侯府數代的功勳,向韓太后和隆慶帝求一個紀曉棠。
秦震第一個就不贊同:“不可如此。”
秦敏的例子就在前頭。
“如今朝廷用人之際,太后和陛下不會自毀長城。太后和陛下不會動阿佑,不會動威武侯府的人,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動紀家,不會動曉棠。”
如果祁佑年孤注一擲地去這樣請求,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
紀曉棠會死。
或許不會像秦敏那樣無疾而終,可是這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可以置人於死地。
秦震不允許祁佑年將紀曉棠置於這樣的險地。
祁佑年明白過來,當然也不願意這樣做。
“那可怎麼辦?”祁佑年的目光落在秦震的身上,“四哥……”
如果秦震肯幫幫他們呢。
“阿佑,曉棠,不是我不肯幫你們。”
秦震並不願意成全祁佑年和紀曉棠,退一步說,就算是他願意成全,也成全不了。
秦敏就是例子。
韓太后看來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紀曉棠當做一枚棋子,牢牢地握在她自己的手裡。
“我進宮去。”紀曉棠突然說道。
不僅祁佑年吃驚,秦震也吃驚。
“曉棠,你怎麼能進宮!”祁佑年不僅擔心紀曉棠進了宮之後,兩人再無法在一起,他還非常擔心紀曉棠在宮中的人身安全問題。
秦震則是吃驚,他不認為紀曉棠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紀曉棠沒有理會秦震,而是耐心地安撫祁佑年。
“阿佑,我不進宮,就是抗旨。韓太后可以名正言順地處置我,處置我的家人。”所以,她只能進宮。“進宮之後,我會見機行事,或許還能為我們求得一線生機。”
勸服祁佑年很難,但是紀曉棠最終還是做到了。
秦敏的靈柩還在敬慈庵,還有許多事情要祁佑年去處理,紀二老爺親自派人,送了祁佑年回去敬慈庵。
秦震沒有和祁佑年一起走。
“曉棠,你是怎麼想的?”秦震問紀曉棠。
“王爺,我還能怎麼想。”紀曉棠笑,然而並無絲毫欣喜的意味。“形勢比人強。”
其實,秦震也知道,紀曉棠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進宮這一條路可以走。
“阿佑未必肯接受事實。”秦震略頓了頓,才說道。
“慢慢的會接受的,而且,或許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秦震都有些不忍心了。
“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