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大膽地說一說。”紀曉棠見秦震和祁佑年態度誠懇。也就不再推脫。
紀曉棠的判斷很簡單,隆慶初年的科場舞弊案,應該是一次大清洗。
這樣的大清洗,就算楊閣老是破軍,掌握龐大的隱藏勢力,也是無法做到的。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就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
聽完紀曉棠的話,屋子裡立刻鴉雀無聲。
秦震、祁佑年,連同紀二老爺臉上的笑容都在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曉棠說的不錯,我也是這樣懷疑的。”最後,還是秦震第一個開了口。
秦震這樣表態,祁佑年和紀二老爺才跟著點頭。
這樣的話都說開了,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
這種涉及皇家的隱秘事,知道的最多的,自然是秦震。
“當初,我就這樣懷疑了。”而當初看出來真相的,應該還不止秦震一個。但是大家卻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因為他們若是要真相,在韓太后和隆慶帝看來,就等同於是要搶奪那張椅子,整個的大秦江山。
“他們主要想除去的,就是魯閣老吧。”紀曉棠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三朝老臣,先帝欽定的顧命大臣,就算是韓太后和隆慶帝,也不能說殺就殺。而能夠將魯閣老置於死地的,還不能是一般的罪行。
洩露考題,恩科上行私舞弊,是唯一能夠讓魯閣老宣告掃地,讓韓太后和隆慶帝治他死罪的行為。
“這樣看來,那場恩科並非是為天下舉子開的,而是專為魯閣老開的。”那場恩科,就是隆慶帝給魯閣老的催命符。
“陛下為什麼一定要除掉魯閣老?”紀曉棠問。她這句話,單單是問秦震的,“難道魯閣老屬意的儲君並不是陛下。”
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秦震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了紀曉棠的話:“魯閣老與父皇私交甚篤,然而卻與太后……並不十分和睦。”
事情涉及到了韓太后,紀曉棠微微挑眉。當然,她並沒有忽略另外一件事。
此刻說話的秦震,對先帝稱呼的是父皇,對韓太后則沒有稱呼母后。
太后兩個字,從秦震的口中說出來,似乎帶著森然的冷意。
一個是輔國的大臣,管的是朝政,一個是後宮的太后,母儀天下,管的是後宮的事務。而且,魯閣老還與先帝感情甚篤。他又怎麼會與韓太后“不十分和睦”呢?
這裡面,一定是很有文章了。
“是因為太后干涉朝政嗎?”紀曉棠問。
在現在這已經並不是什麼秘密了。雖然金鑾殿龍椅上坐的是隆慶帝,但是朝中的許多大事,沒有韓太后的懿旨,卻是解決不了的。
很多時候,奏摺送到隆慶帝跟前。隆慶帝看過了,還得韓太后再看過,蓋了太后的鳳印才能作準。而更多的時候,奏摺直接送到後宮,隆慶帝根本就不看,全由韓太后獨斷專行。
而在隆慶帝剛剛登基,也就是隆慶初年的時候。朝堂上的情況還不是這樣的。
正是魯閣老等一干人死後。韓太后才真正地掌握了權柄。
秦震點了點頭:“……是的。”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緣故?”紀曉棠察言觀色,立刻看出秦震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秦震突然笑了,看著紀曉棠反問道。
紀曉棠與秦震對視片刻,就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她已經肯定,秦震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說。同時。她也確定,就算是她追問。秦震也是不會說的。起碼到目前為止,秦震都不打算說。
紀曉棠並不認為秦震是在有意隱瞞什麼。
秦震不說,自然有他的緣故。
想通了這些,紀曉棠也就不再追問秦震。等時機到了。就是她不問,秦震也會說的。也或者,秦震永遠不說出來。對大家來說才是好事。
“也就是說,當初的案子。背後最大的黑手,就是帝后。”所以那麼轟動的案子,民間許多喊冤的,這麼多年來卻被壓的嚴嚴實實,根本就沒人敢翻案。所以,就算以祁佑年的功勞,且有先前的約定,韓太后和隆慶帝還是不同意再查這個案子。
最後,即便是秦震出面,帝后迫於各方面的壓力,也只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查案時間。
“這件事,其實並不是太后的主意。”秦震又告訴紀曉棠。
“王爺,怎麼這裡面還